“你要是能对我嘴下留情,兴许我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还没这么大压力。”玛丽安娜很讨厌布提斯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举动,哪怕是与她关系最亲密的阿比盖尔,都懂得私底下怎么作都行,但是在公共场合里,绝对得给玛丽安娜面子。
“除了托马斯.菲茨罗伊,坎特罗在奥布斯达还有没有其它内应?”不是玛丽安娜看不起托马斯.菲茨罗伊,而是以他的年龄跟后台,在德不配其位的情况下,十有八|九是被奥布斯达的北方贵族们架空权力,在那儿当个能令奥布斯达国王安心的洋娃娃。
不出意外的话,奥布斯达国王是有意让托马斯.菲茨罗伊跟奥布斯达的北方贵族们联姻,毕竟那里靠近阿基奎大公国和索林斯,要是一个操纵不当,很有可能闹出引狼入室的惨剧。
只可惜这位托马斯.菲茨罗伊远比奥布斯达国王想得更有志气,也更加的目中无人。他一心念着奥布斯达王位,自然不可能牺牲自己去迎娶什么北方贵族的女儿。毕竟托马斯.菲茨罗伊是被公开承认的私生子,甚至在出身上还比不过卢修斯,所以他必须通过婚姻来获得王位。
而在奥布斯达王室里,唯一能满足这一要求的便是玛丽安娜和茵内斯。
玛丽安娜自不必说,哪怕不戴上奥布斯达的后冠,她手里也有阿基奎大公国的继承权和一整个布列塔尼亚公国。
至于茵内斯。
哪怕近亲结婚能通过教皇得到赦免,但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还是让人接受无能,所以托马斯.菲茨罗伊的最优选还是玛丽安娜。
然而玛丽安娜并不想嫁给他,或是任何一个想通过她得到王位的男人。
什么共享江山。
什么天下为聘。
那全都是放屁。
事实就是王位只有一个,所以决定权只能掌握在一人手里。
哪怕是像玛丽女王和杜纳瓦亲王那样的天作之合,在外人眼里也是要分清主次和高低的。
至于奥布斯达国王和波琳娜王后……
算了,拿他们跟上面一组相比,那完全是被上面一组降维打击。
“除了托马斯.菲茨罗伊,还有奥布斯达的宗主教也成了坎特罗的内应。”出于对神职人员和教皇国的维护,修女负责人还特意为奥布斯达的宗主教解释一番:“他曾拐弯抹角地暗示奥布斯达国王不要荒废圣殿,更不要做出人神共愤之事,所以……”
“所以他还是得为自己通敌叛国的行为付出代价。”玛丽安娜在接话的同时,也打断了修女负责人的小心思:“在其位而谋其职,哪怕他做一万件好事,也不能掩盖他通敌叛国的事实。该原谅他的不是我,也不是奥布斯达的统治者,而是教皇国和奥布斯达的法律。”
玛丽安娜看着修女负责人一点点地低下头,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绷得随时都会跳出来。
“当然,我也会记住您说的话,给他一个赎罪的可能。”
面对一个古板但却还算得上好人的老修女,玛丽安娜也不会做得太绝。
只是在事成之后,无论是修女负责人还是被提到的奥布斯达宗主教,都必须离开权力的中心。
毕竟一个了解内情又喜欢反复横跳的人,并不适合能影响大事走向的关键位置。
这一刻,玛丽安娜莫名其妙地理解了读书的重要性,以及知识的无所不能。
别的不说,要是她上辈子能把“法儒墨黄老“四家的经典都背得滚瓜烂熟,也不至于落得相对被动,还找不到脱身之法的局面。
诚然,玛丽安娜也能怪她之前太咸鱼,太没把重生后的日子当回事。
不过千错万错,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她也只能朝着最利己的方向走下去。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得恶心奥丁的小皇帝一把,不然阴谋成功的对方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出于我的个人的私心,在您离开前,我还想提醒您一句。”修女负责人在玛丽安娜准备离开前,突然出声道:“小心坎特罗出身的圣女,也小心……奥布斯达王城里的流浪汉。”
玛丽安娜稍作犹豫后便感谢了对方,准备回去后,就让莱娜送一批物资给这座残破不堪的圣殿,至少让里面的孩子们能过个好年。
“王城里的流浪汉……到底是什么意思?”玛丽安娜在回去的车程上思考着修女负责人的话,然后撩开车帘,看着人来人往的流浪艺人,流浪狗,以及等候在救济食物发放处的破产一家。
讽刺的是,奥布斯达都已经落难成这样了,但皇宫里还是维持着玛丽女王在位时的排场,并且奥布斯达的物价也被战争推动着上涨,连带着货币通胀,人口流失,也变得愈演愈烈起来。
“难怪这些年里,有不少奥布斯达人都往北方跑。”玛丽安娜想到上辈子的世界里,那么多往漂亮国跑的拉美人,以及往种花家云南跑的东南亚人。没准这里的奥布斯达人就跟他们一样,抱着混进阿基奎大公国,从而过上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