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修远家有个姑娘,那是咋回事?”
一听修常要打听这事,修常妈妈立马来了兴致,只要一聊起八卦,女人们就异常兴奋。
“快别提她了,红颜祸水。”
“啊?”顾修常心里纳闷起来,难道修远的死跟路瑶有关系?
“本来修远在修理厂干的好好的,招上这姑娘,又去包地,又去盖楼,不知道自己多大饭量了,用这么大的碗。”
“额,多挣点钱也不是坏事吧。”顾修常悬着的心松下来了,他可不想听到路瑶害死修远的故事。
当代的网友曾经说过,换一个老婆换一种命运,此话不假。当初修远在汽修厂上班,他大概会找一个在皮件厂或者在超市收银的姑娘当媳妇,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可路瑶回来了,为了配上这只白天鹅,坐在井里的青蛙必须要出去闯一闯。青蛙那里知道,那个井限制了它的视野,却也保护着它的安全。
只怪这个社会依旧盛行着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哪有什么共赢啊?你要拿到好处,必然触碰到别人的利益,所以,青蛙走出井的那天起,就不可避免的卷入了纷争。
“谁挡着修远赚钱了?,他不干人事,前几天还带人把村里的路挖断了,找了辆铲车堵在那,不让人走。”
“啊?他为啥这么干?”
“嗨~,他在跟那个包地的老板斗法哪,咱滩儿的地不是叫大队收回去了么”,这里滩儿的意思是村庄,大队就是村的行政机关。
“大队把地包给镇长的小舅子了,人家拿着国家的补贴种上了阳光玫瑰,前两年挣好些钱,这两年阳光玫瑰跌个不稀跌,人家老板就没给包地钱,说是明年再给。”
“哦~,那修远是在干好事啊。”
“干什么好事?他想要回来他自己包着,要回来也不分给咱们了,跟咱也没啥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要回上年的钱也好啊。”
“切,人家老板说把钱给大队了,大队没发下来,人家老板栽的葡萄都长大了,能白叫修远要回去?”
“啊?那大队把钱呢?”
“有的说没给大队钱,有的说给大队的钱叫镇上要去了,反正大队就是没钱,地也要不回来了。”
“这不是强人么?”强人就是欺负人的意思。
“可不么,还有更强人的呢,你知道嫩三爷爷包的庙山的地吧?”讲到这里修常妈妈也有些愤愤不平。
“我知道,小时候俺三爷爷成天去开地,不得有五六亩了。”修常的爷爷兄弟四个,分别是顾诚民,顾诚主,顾诚科,顾诚学,民主科学四人,民是修常亲爷爷,科是修远的亲爷爷。
民已经去世了,主从小过继给了族内别家,已经很少联系了,科是个勤劳踏实的农民样板,学是个抽烟喝酒的老光棍,现在是五保户。
在修常的印象里,科、学两位爷爷对自己都很好。
科是个埋头苦干、拼命硬干的人。庙山上全是石头,采石场就在那边。科硬是从池塘里背淤泥上山,栽活了一片栗子林,然后一点点平整土地,寒冬腊月的也不停下。
有时候三爷爷会招呼常远二兄弟去他家吃一种白白胖胖的虫子,在火上烤一下,香喷喷的,据说那就是他冬天开地刨出来的天牛幼虫。
新开的地种不了粮食,就先种红豆、绿豆、地瓜、芋头,慢慢的来养地。
三爷爷很节省,去他家尿尿一定要尿在一个小桶里,他隔三差五的就拿着粪水去庙山上浇他宝贝的一亩三分地。
三爷爷也很细致,他种地瓜也会分品种,红瓤的给孙子吃,黄瓤的自己吃,白瓤的喂牛,牛是他的好伙计,耕地、拉车都不在话下,在乡下牛拉的车叫大板车,修常小时候经常坐,吱吱呀呀的好不惬意。
学爷爷性格恰好相反,游手好闲,不事农桑,他在田垄旁边的地沿上种上一片腊条,腊条是一种灌木,用来编筐子,这边有好多苹果园,都买他的筐子装苹果,后来有了塑料箱子、纸箱子、铁箱子,学爷爷的事业就黄了。
小时候修常还蹲在他旁边玩他的三棱锥,那个三棱锥在学爷爷手中很轻松的就把一根腊条平均分成三份,修常也想学学编筐子,学爷爷总是说,去去去,小孩子学这破玩意干什么,果然这破玩意渐渐地就消失了。
学爷爷还喜欢打牌九,每次赢钱了,都会赏给修常一元钱去跑腿买冰棍儿,一元钱可以买到十根,商店会多给一根,这多的一根就是跑腿费了,他们则是打着赤膊,一边吃冰棍儿一边继续打牌九。
有一次学爷爷突然想拉肚子,就叫修常替他打完,一把烂牌,最后愣是被修常打赢了,学爷爷高兴得直跳脚,我孙子了不得啊,一个牌友冷冷的说这,长大了还不得高智商犯罪啊,后来他俩就打起来了。
……
这些都是陈年老事了,不知道怎么又扯上那点薄地了呢?
“说是市里的地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