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商陆走上前。
商陆昨晚被放下来后,又出不去,只能跟着碧烟安排东西,现在倒是正好用上。
他之前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他主要是用来杀人和听从主上下达的各种命令的,关于起居照顾一般是管家或者有人一路打理好的,他没有亲自去准备过这些东西。
戚忘按了按眉心,先让商陆去联系上这里最近的暗哨,然后传信派人去接管便利工程,最好抓紧时间把这里的楠木运过去。
这些木材处理还需要些时间,这些事最好是越快越好。
商陆接了命令出去,戚忘才进去找商陆放好的热水。
帘子掀开的时候,浴桶里一个白皙的背脊撞入了视线,戚忘呼吸一滞,慌乱地放下后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
脑子里怎么也挥不掉的背影,以及那个手臂上清晰可见的咬痕,雷光电闪之际昨天晚上的事情猛地一下子全涌入脑海里。
他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沈坼停了下,转头看着那个飘动的帘子,然后又转了回去。
又不是不给他看,这么惊慌干嘛。
戚忘后面才找到商陆给他准备的热水,洗的时候浑浑噩噩的,甚至还不小心洗到了伤口。
没多久之后,门外先传来敲门声,然后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王公子?”
戚忘埋着头不想出声,但门外的声音又喊了一遍,说道。
“你没事吧?”
“如果没人我进去了?”
戚忘这才惊慌地穿好衣服,才匆匆地赶过去开门。
“我在。”他把着房门,轻喘着气,眼角和脸上的水珠滑落,有种被欺负惨了的错觉。
“新调的药,用了你的内力能好的快些。”
门外的女子一袭青衣宽松,浅色的面纱还挂在脸上,头发微湿,只浅浅地系在腰间,手腕清瘦,拿着一瓶新调的药膏。
戚忘匆匆,头发都还是湿的,衣服已经尽力地拢住,但还是显得凌乱,他的神色慌张,又说不出的心虚。
戚忘原本想着不论她说什么,自己都要拒绝的,但是听到内力恢复的时候,他还是可耻的犹豫了。
别的事情都可以,但是他不能失去内力,此次刺客众多,不怀好心的人虎视眈眈,他此去一路凶险,需要内力防身。
他当然有办法去恢复内力,但是那样毕竟太过于麻烦,而且等他找到关键东西去恢复,只怕还会遭人暗算。
现在这里有现成的送上来的好机会,戚忘没有理由去拒绝。
“那就多谢二水姑娘了。”他偏身让沈坼进来。
沈坼知道他不好意思,可能在自我内耗,所以沈坼特地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帮他上药。
他找到木材接下来应该就会赶去河海郡安排好接下来的事项,她考察完这一批暗卫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你的手……没事吧。”戚忘犹豫地问。
他那时候看到的咬痕很明显,他都记不清他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咬了。
“没事。”沈坼显然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差不多上完药之后,就把剩下的药递给了他,然后把另一瓶内服的药丸也给了他。
“快的话,应该这两天就能恢复了。”沈坼慢慢地用旁边的帕子擦干净手,一边说道,“内力恢复的快,但是伤口还要些时间,注意别碰水。”
戚忘想问一下她想要什么报酬,但是她的手忽然压在脑袋上,内力慢慢地帮他烘干头发,然后随心地揉了揉。
戚忘疑惑地抬头看她,她那双黑墨似的眼睛微弯,情绪似乎不错,“收一下报酬。”
他看着那双熟悉又熟悉的眼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动,今天已经过了第四天了,宫里那个小皇帝该着急了吧。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会给你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和我成亲不行。”
他这么说,已经是在暗含他不是普通书生这么简单的身份了,但是眼前的人似乎不为所动地揉了揉他的发顶,“那就没有了小公子。”
戚忘看她,觉得她应该是还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拿不出什么东西,在画大饼。
他也不气馁,等他办完河海郡的事情,再用摄政王的身份同她见面。
彼时,再让她做抉择。
但是意外永远都比想象中的计划要来的猝不及防,他去处理河海郡的事情,赶回来的时候,阳江村一片燃烧得火红。
滚烫刺眼的红色印在他的脸上,冷肃而残忍,他将剑毫不留情地向下面那个人刺去,血溅得四处都是,还有几点沾染到了他干净的下巴上,衣摆更不用说,已经染红了一片。
临冬的寒风已经足够刺骨,这样一个常年下雨的地方竟然也能烧起这么大的火。
他眼底的寒意怎么也藏不住,静而又静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