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芸正绝望地躺在床上,大国就乐呵呵地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一袋米。他瞒着窗户朝着屋内看了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谭明芸,顺口说了一句,妹子,今天吃炸肉。谭明芸没有说话,大国也不生气,自己在厨房里鼓捣。
没过多久,炸肉就端上了,另外大国还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上来,自己则手里拿着一个馒头,他笑呵呵地对着躺在炕上,两眼无神的谭明芸说,妹子,起来吃点饭吧!听说你们南方人爱吃米饭,我特意去买了一袋大米,给你蒸的米饭。
刚炸出来的炸肉,香味儿很快飘满了整个屋子,可是谭明芸根本不为所动,她看都没看一眼。
大国站在地上,不知所措,他着急地说道,妹子,这又是咋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谭明芸还是不说话,大国把手里的馒头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你咋又不吃饭了呢?
谭明芸还是不说话。
大国放下饭菜,也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谭明芸歪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你是个好人,你放我走吧!
大国说,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依你。
谭明芸说,我要回家。
大国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谭明芸骂道,放屁,我的家在重庆,请你放我回去。
大国说,你要跟我成了家,以后我带你一起回去。
谭明芸又骂道,呸!哪个要跟你成家?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大国说,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让你死?我还要跟你生个娃娃呢!
谭明芸白了大国一眼,骂道,你还要脸吗?哪个要和你生娃娃?
大国坐在了炕边儿上,不再说话。
谭明芸也不再说话,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泪流满面,放声大哭,难以自控。
大国多次张开双手,抱住哭成泪人的谭明芸,但是每次都遭到谭明芸的强烈挣扎。直到最后一次,谭明芸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被大国宽厚的胸膛和雄壮有力的臂膀揽在怀里,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直到两人的衣服都湿透。
两个人一直就这样僵持了一夜,饭菜就在两人面前,从刚出锅,到变得冰冷坚硬,他俩愣是谁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一口。
谭明松在派出所里吃了一碗绿豆面,又喝了几杯热水,浑身又有了力气,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再也不想着赶紧离开派出所了,他坐在一张木椅上,一动也不动,屋里挺暖和的,如果今晚不是来了这里,真不知这一晚该在哪条街上流浪,晚上这么冷,在街上怎么受得了。
很快就有警察过来招呼他去做笔录,谭明松肚子吃饱了,头脑也清晰起来,他如实陈述了自己在汽车站被扒窃的整个过程,又是如何在从老同学火锅店出来后,坐在路边休息,又如何恰巧遇见了波儿,如何把波儿控制在地上等等。
笔录做完后,又过了三个小时,警察带来了一个钱包,向他问道,这是不是你被偷的钱包?
谭明松一看那钱包,急忙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钱包。太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了钱包。
警察说,先不用急着感谢我们,钱包里没有钱了,只有一张你的身份证和一个女孩的照片。这是我们在陈波暂住地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另外,我们还在陈波的暂住地的床底下, 找了十几元的零钱,陈波承认这是偷的你的钱。
谭明松说,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可是我的钱包被偷时,里面有一百多,怎么只找到了十几块?
警察说,陈波偷了你的钱包后,先拿了五十元还了别人的钱,另外,他还买了两包牛肉干吃了,他本来一直窝在暂住处的床上,不打算出来,免得被抓到,但是他烟瘾犯了,出来买烟时,被你撞见了,所以才被你控制在了街上。
谭明松惊讶地问道,他偷了我的钱,还要去买牛肉干吃?他还要抽烟?我都不舍得吃牛肉干!
警察说,这个没有办法,这种扒手偷到钱以后,一般都会立即消费,幸亏被你撞见了,否则这十几块钱可能晚上就去打牌输掉了。
另一名警察接着说,经过我们的侦查,发现他身上没有新伤,我们对他做了法制教育,他也不追究你们打架的事情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谭明松问,那他呢?他会不会赔偿我的损失?
警察说道,陈波没有能力赔偿你的损失,他因为涉及另外几起汽车站附近的扒窃案,已经被我们采取了刑事措施,被关起来了。
谭明松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你让我离开派出所,我能去哪里?
警察说,你也可以等到天亮了再走。对了,你钱包里的女孩图片是哪个?
谭明松说,那是我妹妹的照片,我就是来找她的。
警察又问,你妹妹多大了,在重庆干什么工作?
谭明松说,我妹妹十九岁了,之前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