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芸虽然吃饱了肚子,可人还是被关在屋里,她躺在北方暖和的大炕上,夜已经也很深了,她却无法睡去,她想起了家里的爸爸妈妈,想起了两个哥哥,想起了徐莉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变成她的嫂子,她想起了家里的那间狭窄的老房子,甚至想起了家里的牛和猪,想起了他们的山村,那一片片连绵不断的山---
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哭了。
她重新燃起了反抗和逃离这里的欲望,勇气和力量。她一定要离开这里,早点回家,早点和家人团聚。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大喇叭里,喊村里所有人去村委会开会,村干部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老头和老太太就喊大国去村委会开会去了。大国临走前,趴在门口的窗户上看了谭明芸一眼,还跟她说,在家好好待着,他一会儿就回来。
谭明芸见他们走了,她就想办法逃出去,她首先从窗户入手,结果捯饬了半天,窗户根本打不开,大国重新加固的窗户,不是谭明芸的力量所能掰动的。
谭明芸从炕上跳下来,晃了几下房门,门上的铁链上加了一把大锁,也打不开。
这时候她听到外面街道上的有很多人路过的人,大概都是去往村委会的。她用脚踹在墙上,用手捶打在窗户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可是外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谭明芸扯开嗓子喊救命,喊了半天,嗓子已经喊哑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外面没有听见,还是自己不会说北方话,外面人听不懂她呼喊的意思。
于是她学着北方人说话的方式,大声又喊了几嗓子,结果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外面的人经过这里,只是正常的音量交流,并没有大声说话,她都能听得见,而她的呼救声都快扯破嗓子了,就连房顶上高粱秸秆伸着的叶子上灰尘都被震落了,硬是没有得到任何外面的呼应。
可悲的不是人们听不见或是听不懂她的呼救,是麻木的人们压根儿对此熟视无睹,视而不见。
谭明芸绝望了,她躺在炕上,呆呆地望着裸露的房顶,觉得她大好的青春和满腔的抱负可能要毁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了。
谭明松就把那偷他钱包的窃贼死死按在地上,围观的人里就有人喊打死人了,大家都起哄了起来,外围也有人喊,打死人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这口号一喊出来,立即像是长了飞毛腿一般,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慌乱之中谭明松听到有人喊“出了人命”,他下意识的感觉到,在他胯下的这个、这个人,手里的力气确实小了很多,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他反抗的力气了。莫非他真的死了?
这样一想,谭明松吓得额头上的汗水都冒出来了,于是谭明松也逐渐松开了双手。
“出了人命”的口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到了派出所,警察闻讯,很快就赶到了这里。谭明松一听警察来了,心里突然咚咚跳了几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心里莫名感到紧张起来。
有个警察刚要弯下腰想去拉开他们两个,手还没有伸过去,谭明松就从那个窃贼的身上起来了。警察低头一看地上,急忙喊了一句“波儿,怎么又是你,还不赶快起来?”
只见躺在地上的“波儿”微微睁开左眼,斜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又把眼皮闭上,嘴里不停地呻吟道,哎呀,我腿断了,胳膊也疼得很,有人要打死我,警察来得正好,这回可要替我做主哦!
谭明松一听这话,这人没死,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但是他这种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的做派实在让他窝火,他急忙上前跟警察解释,他偷了我的钱包---
警察一摆手,让他不要说话,又对着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窃贼说道,波儿,快点起来,不要躺在街上,影响别人,快点起来。
波儿睁开眼说道,有人当街动手打我,要把我打死,你们警察要替我做主,不替我做主,我可不起来。
警察说,我们替你做主,你也得先起来,去派出所替你做主。
波儿激动地说道,我凭啥子去派出所?你们就在这里替我做主,你们替我收拾他一顿,我就立即起来。
警察大怒道,你再不起来,我们可能要强行让你起来了。赶紧起来,去派出所。
波儿说道,就这点小事儿,又去啥子派出所?我不追究了他的责任还不行吗?我自己走,可以了吧?
说完,他就迅速起身,准备从人群里钻出来,无奈人实在太多了,他刚伸开双手想从人群中推开一条可以通过的通道。
警察立即拉住他的双手说,不行!现在他说你偷了他的钱包,你哪里说走就能走?必须跟我们去趟派出所。
于是波儿就被押送上了警车,谭明松也被招呼着上了警车,一起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谭明松心里有点毛躁。他问警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