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瞳轻轻关上门,揉了揉眉心。
老爷子情绪有些激动,红着眼眶请自己放过静闻。
好不容易哄睡着,掖被子转个头的功夫,发现老人家孩子般缩着,眼泪顺脸而下,打湿一小片枕被。
徐瞳心下难受,老爷子对待静闻是真的掏了心窝子。
也有些自嘲,要是静闻能放过自己,她怕是得烧高香。
曾管家端着一罐子东西过来,见她眼下的青黑加重不少,略弯腰轻声道“待会儿我让人带杯牛奶可以吗?”
想了想,徐瞳婉拒,“我待会儿就休息,麻烦曾叔盯着点老爷子。”
“应该的。”曾管家应下,端着东西进屋,放好后揭开盖子,清香盈屋。
恍惚间,曾管家望见了跟着徐州路款款而来的女孩子,眸间空寂,面色却似有怀念。
曾管家很快回神,安静放下盖子离开,关门的时候被若有若无的香气引着看了一眼老爷子。
被子有道浅浅的弧。
他睡着了。
另一边,徐瞳盘着静闻的事情,一头撞进浅淡果味的怀抱。
她双臂环上这人的腰,收紧,深呼吸,在手臂和衣物拥簇间闷闷道,“橙子?”
“嗯哼。”对方拥住她,任房间里探头探脑,良久后一把抱起,进卧室里,放下亲一口。
“乖,一起睡会儿。这黑眼圈都多大了,数落我不陪你呢。”
明秋偶给徐瞳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下,虚虚圈着人,“就一会儿,半小时如何?醒过来给你个惊喜。”
“嗯。”
半小时很快过去,明秋偶叫醒徐瞳,给她洗漱,把人给弄清醒了,说,“明家准备让明旭相亲。”
在女人眼神微凉望过来时,他拿起精华递给她,“明旭在静闻走后状态很不好,辞职了,很多天没出去过,心理医生过去好多波了。”
徐瞳接过精华,垂下眼帘,开始化妆。
漫无边际的黑暗侵蚀这个空间,阳光进不来,灰尘是这里的主宰。
厚厚的被毯一层叠一层摞成围墙,中间有个逼仄的落脚点。
明旭扯过被子一角,盖半个肚子,侧躺着,吐息清浅。
苍白且细瘦的手,骨节突兀,指尖落在冰冷手机旁边。
手机沙沙持续几秒,有人说话,从那个小小的不及手掌的黑正方盒里漫出来的人声,震动底部若有若无的膜。
“明旭,我不太能理解你对我的执着源于什么。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也没有到过命交情的地步……”
是女生的声音,微哑,还有呼啸的风作伴。
“但我也没什么资格劝你放下什么的,毕竟我是受益者。我的病罕见且棘手,如今有很多缓解病痛的手段,但治标不治本,长久下去难免会拖累家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面对作为一名将研究方向放在这个领域的医生,我都应该真挚感谢以及由衷祝福。
虽然自己不能够算是有福之人,但真心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可灵验的地方吧。”
苍白手指移了移,顺着冰冷的线条,像是抚摸爱人的脸颊,满是安抚与眷念。
“……这是我撑不下去之后才能发的,都是一些碎碎念。其实我自己都有些模糊录下来发出去的目的。大概,想发就发了吧。”
“明医生,真的真的很幸运遇见你呢。如果真有转世投胎,几十年后再见,您一定是个几世同堂的老人了吧?”
听到这里,那只手似要握住什么,终因虚弱和无力,任由月白一般的指甲从手机边缘滑落。
另一只手上检测体征的表响起尖锐的警告声。
被子下的肚皮起起伏伏,明旭费力动了动身体,平躺着直喘气。
房间门砰砰砰,外面沙沙的女声扯着嗓子吼,间隙里哭泣绵延,“明旭,你不开,我来踹!出来吃饭!静闻不可能喜欢为情所困的人!傻缺!”
很快,门发出闷闷的呼救。
叮叮咚咚好一阵子,怒气冲冲的明露踹开门,带着眼睛红肿的明母进来,身后跟着叫来的医生,徐州路在外面和开锁师傅交谈。
明露明母红着眼看医生对明旭进行检查,明旭嘴唇层层叠叠的白皮,挣扎着扯出一抹安抚的笑。
医生啧啧摇头,连声的“哎呀你咋啥这都缺,医生也不注意嘛”。
忍了又忍,明露还是没忍住给明旭一个凶恶的眼刀子。
旁边的母亲擦擦眼,扶扶额,温声细语问医生最近是否有忌口,恢复性训练具体有哪些。
这样温养几个月,明旭没作妖,大家也和气。
这日,晴空万里,微风和煦,明露把请柬放在桌上,望了一眼脸上盖着书的人,说,“有个人,关于静闻的,你去见见。”
在男子轻薄眼帘下略带棕色的眸转过来时,她面无表情吐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