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闻像个炸裂时间延长的炮仗,只要与之接触,都被炸得一身伤。
“那个谁?姚律师,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先去来个九年义务制教育?”
“徐瞳女士对吧?什么人都往我这儿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做什么的,三教九流那都是朋友啊。你不是不管我了吗?来这干嘛呢?刷存在感是吗!”
“单星意?管着公司好好的,就别惹事端!合着就你有事情是吧?”
“老爷子啊?怎么是个男的都要我去试试?您觉得很好,您怎么不去呢?”
“哦,对,我的继父,明秋偶嘛。摆正你的位置!继父就是继父,别在这假惺惺!”
“明旭?爱干嘛干嘛,别扒拉我!有病吗逮着一个人薅?!”
“曾叔,哦,是哦,您说您,病了就好好养,瞎掺和什么呢?您儿子还有家要养,对吧?”
……
再次被姚律师找到,谈论卓鸥遗嘱的事情,徐静闻宛如找到了疯狂的开关,安静听完与之前差不多的条例要求,微笑着踹被子掀桌子。
来一个骂一个。
无论是谁。
整层医院都能听到她扯着破锣嗓子的声音。
大喊大叫的。
徐瞳太阳穴跳了又跳,在手机上订食物,作为赔罪,请了四层所有听到的人。
姚律师大家不认识,在徐静闻一声比一声尖细中伤的音语中,大致了解情况。
后来又和姚律师聊了聊,知道事情始末,作为前妻的徐瞳第一个拿主意,不要。
“他赌博出轨又抛妻弃子,这钱无论是谁,拿着都恶心。他现在有孩子,且孩子也不小了,该担得起事。”
“可是他……”
“遗嘱上应该也有应对方案,肯定不差我们这一茬。该怎么弄怎么弄。”
“我们真诚希望两方各弄各的。”
半是强硬半是情理让姚律师离开。
徐瞳站着,听完骂她的话,眸色深邃,面色依旧,还让怒火中烧的明秋偶去找医生拿药。
“离远一点。”这是低声说给明秋偶听的,在他准备回骂时,她看着他眼睛温和且坚定地说,“静闻病了。”
徐静闻飙脏话的时候,只一个音节 她听出来了,出声制止。
“徐静闻,你敢说出口,就必须承担代价。”
单星意在原地愣了半晌,渐渐升起委屈,也同样骂开了。
“徐静闻,你丫的好生说话!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些朋友为你昼夜不歇弄公司,你就这么看我们的?你大爷的白眼狼……”
徐老爷子红着眼睛,苍白又瘦弱,缩起的肩膀和弯曲的腰背情况更加糟糕,他呢喃着,“你身体不好,有人陪总是好的啊。”
不知道徐静闻有没有听见,只是老人家杵着拐杖被带离时,徐静闻有短暂的卡壳。
被骂的人心情都不好,徐静闻抄着个沙哑嗓子嘶吼怒号,难听至极。
而且越骂越离谱,越骂越难听。
明旭是被吼的,起初愣着,后来忍无可忍,他也吼回去,“够了没有?你认为你谁啊!”
一声又一声的指责掀翻了楼层,在众人谴责的目光和话语里,徐静闻闭嘴,将门摔得震天响,又引来滔天谩骂。
医护人员在明秋偶撤回手臂之后,进了病房,给徐静闻打镇定剂。
“难办哦。”
他们是这样说的。
徐静闻安静躺在病床上,睫毛微翘,面有潮红。
吵架吵出来的。
安静下来,没有瓜和热闹,众人逐渐散开。
明旭最后一个离开,他手在徐静闻额头上悬空着,良久也没放下去。
“你怎么啦?”
收回时,他声音低低地问。
无人回答。
“你……”看了半天,他说,“再见。”
再也不见。
他碰上了徐瞳。
徐瞳和吴主任在说话,两人皆是面色严肃,明旭估摸着是徐静闻的事情,想了想,垂眸准备绕路走。
反正……不太可能,再接触她……
见鬼。
他步履匆匆,加入谈话。原本交谈的两人看他一眼,没说话。
吴主任:“应该是情绪积压爆发出来了,我们都知道平常的她是什么样子。”
徐瞳:“这次能算谷底的情绪吗,爆发之后,慢慢好起来?静闻她的心理状态总能影响生理状态的。这次给了镇定剂,她会记着的。”
吴主任:“不太好说,得找个时间仔细问问。等周医生给我们的反馈。”
周医生是徐静闻的心理医生。
吴主任找的。
徐瞳没说话,点头表示知晓。
被骂的徐老爷子离开不久就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