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续接要处理很多事情,哪怕徐静闻有所准备,也被如山的事情搞得身心俱疲。
见面投资人,与股东吃饭,熟悉应聘者,熟悉法务和财务,准备和某某交流的计划书……
还有,病人。
两三天时间里,她见到近百个病人,寻求资金支持,或者医药,或者咨询。
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某个间隙,她靠着椅背舒展腰骨,懒洋洋感慨。
这成立才短短五月的小公司,拥有比同行更大的知名度,原因之一是徐、明、单三家子弟在里面。
可惜了。
转瞬垂眸,眼皮感受着光的方向,带动头向阳。
热度维持不了太久。
红霞漫天,她见到两岁多确诊的小病人,以及年纪不过三十却半头白发的夫妻。
两人寻求帮助,但不太符合可帮助人群。
带有赌债和投资欠债,零工。
走投无路,说真的找不到可以接收小孩的地方,半跪半拉,惊动所有人。
作为医生,明旭看过小孩,试图讲道理。
小孩子病不算重,但极度依赖药。
这里并没有药,可以去公立医院再看看,他提供相关的联系方式。
妻抱孩逮人泪如泉涌,抽噎着说话,夫半跪于地,痛哭流涕。
单星意安抚这个又拉住那个,方案走到六七八,拉走了又到这里哭着跪着。
周围议论纷纷,自发调解者劝不住也唬不住。
徐静闻听完颠三倒四的需求,报警。
“周梅,你身上压着债吧,八百万还是多少?现在呢?”
“季山川,孩子是你的吗?”
两人攻击的目标转移,徐静闻险险躲过尖锐指甲和浓稠唾液,眉目冷酷。
警察很快带走几人,徐静闻给大家递了个安抚眼神,小孩子一直很安静。
明旭声音里含着的情绪复杂,“小心些,他们有点问题。”
抹了把脸,才来几分钟的单星意很无奈,“估摸着目的存疑。”
她看见了衣服里的细窄轮廓,联想到乱七八糟的,投鼠忌器。
想起拉仇恨的那些话,单星意又犹豫着问,“那个小孩子,真的?”
“胡诌的。转移注意力。”
徐静闻跟着警察走,路上看了好几眼小孩子。
她的动作引起母亲的警觉和防备,也引起警察的三两眼。
解决还算快,深蓝夜空和她迈出的腿打了招呼。
手指翻飞,屏幕微亮,徐静闻给周围人报了平安,说结果是对方被扣,可能涉嫌案件。
她切应用,要打车,被车灯阻止。
频闪亮光刺激眼球,她抬手挡,负面情绪如潮翻涌上岸,又退去。
理智和平静总是令人看到本质。
她期望自己是这样的人,遇事冷静。
驾驶员关了灯,解安全带,开门下车。
亮光弱下,映着瓷白面红唇的女子神色难辨,阴气森森。
徐静闻冷冷看着走来的女子。
圆领花边白衣,长袖袖口收着,收腰黑裙有一朵微微开的花。
眼肿脸白,精神颓废。
“你好 ,徐女士。”
声音微哑。
徐静闻点点头,不太想说话。
对方安静几秒,“来这儿是告知你一声,你放弃继承了父亲遗产,十四岁的继承人……”
“姐姐。”
后座下来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眼镜后的人看不清,伸出的手腕倒是白得晃眼。
“我叫卓清,十四岁。”
“……”
徐静闻没接话,端详这俩相当长时间。
眼瞧着男孩就要收回手去,才快速碰了下对方指尖,浅握。
“徐静闻。”
男孩眸子清亮,眉梢扬起,“姐姐。”
旁边的律师五官纠结,似怀揣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姐姐,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来的路上看见卤肉和火锅,应该很香。”
婉拒,徐静闻说,“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愿意,留个联系方式吧。”
“可是……”
男孩触及到冰冷的目光,囫囵咽下话语。
瘪瘪嘴,慢腾腾掏出手机,拖拖拉拉加上,扯东扯西。
“徐……”律师纠结有了结果,开口喊人,发出两个音节后,变得无措,也不再说话。
等了一会儿,徐静闻说话,“律师。”
女子话语含着刮风下雪的冷,“小朋友监护人呢。”
“呃,是他的母亲,慕女士。”
“劳烦将其安全交给监护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