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说了什么?”白乌摸上冰凉的门扉,感知到这扇门和魔物一样是一片灵力真空。
“刚才我说这栋楼空的太古怪了,就像一瞬间全死光了一样。”小师妹努力寻找准确的描述,“然后呆头鹅说,死光了也好。”
白乌还要开口,传音石又剧烈地响动起来,王皎的声音传来,“表哥他真的开始爬九层塔了。”
他的语气也古怪,声调平稳,并没有焦急的意味。
裙摆纷飞,女人单手撑着窗棂一步翻过去,小师妹盯着中年女人臃肿的身躯,觉得她像只燕子一般轻。
白乌探出头来,果然有一个移动的红色小点。
“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倒要看看这个嫁衣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从王皎的视角来看,蒋剑长身上的嫁衣垂下,把这个能手抡百斤剑的男人压的气喘吁吁,不堪重负,伸展手臂和蹬上屋檐时仿若千斤重,让他只能蠕动。他屏住呼吸,剑出鞘载着他等高飞在表哥身后。
而白乌看见了蒋剑长的泪水。
毫无止境地从他眼睛里倾泻,一张狰狞的脸都湿漉漉的。
她下意识往后退步,撞上后面的小师妹和书呆子,喃喃着对不起,目光游离地看向更低处八层塔的恢弘建筑。
蒋剑长从午夜爬到凌晨。
书呆子开始和小师妹谈起世家的辉煌,“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他摇头晃脑地靠着栏杆背书。
“装正经,我倒是问你知不不知道三奇九珍是那门子的民脂民膏。”小师妹反对道,“凡间穷书生的话你也在乎。”
“三奇九珍?”白乌收回视线,问。
“三奇是指沈家的回魂锁,王家的万世镜,最后一个法宝有人说是谢家的开天杵,也有说已经失落了。”小师妹瞬间换上一张笑脸,“九珍呢,说法就更多了,所有小世家都爱说自己的破烂玩意是九珍之一。”
“世家败落后,这些东西流落何方?”
“不知。因此老有人来这里翻积玉楼,觉得肯定是被当时一家独大的沈家给霸占了。”
白乌用指腹摩擦着手下的木材,抹下经年累月的灰尘。其下的木材色泽不均,有明显焦黑,像经过火烧。她低眉,王皎正像某白衣飘飘的仙女盘腿坐在二尺长的细剑上打坐。
天色渐渐从低处浮现出些许暗光,浅灰的空中万里无语,要日出了。
“去死。”爬上来的新娘说,指尖已经扣上他们所处的顶楼外沿,正费劲地往上挪,修仙之人爬个几百米不算什么,他的双手却都在发抖。
“没有这个需求。”白乌下意识贫嘴,身形后移,随时准备把可能掉下去的蒋剑长捞起来。
对上他失魂落魄的眼睛,一群人纷纷侧身给蒋剑长让路,等他‘目中无人’地从窗边翻进来,王皎提着剑跟着他走进来,侧头和白乌说话:“那件嫁衣有鬼。”
“怎么?”
“我刚才回客栈看,他的行李里衣服全变成了红嫁衣,我猜是有人在原来衣服上贴了变形符。”
“所以选中他,是因为他没有袖里乾坤而你有。”白乌心想真是苦命人遇上苦命事,人穷就算了还被不法分子趁机加害。“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
王皎点头,脸上出现几分羞涩:“我想要让白乌看看我也能帮到她。”
看到了。白乌无语,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拿你表哥冒险的小恋爱脑,不知道敌方实力就敢拿他送,幸好我在这,不然你后半辈子就忏悔去吧。
面前的夫人神色吊诡,王皎端正神色,又冷起脸,后悔自己多嘴。
新娘子朝着那扇奇怪的门走去,手按着门扉行云流水地画下一道复杂到像一团麻线的符文,瞬间,镜门爆出强光,一群人不由得闭眼,再睁开时已面对外溢黑雾的缺口。白乌在回忆中见过,这分明是魔界缺口,难道并不是问天台曾与沈家勾结,而是这种材质的门能穿越仙魔两界?
但是问天台那群只会占星和画阵的读条又长又脆皮的家伙为什么要开着魔界的暗门?
时间不由得她再思考,面前既然是魔界,就不能让凑热闹的三个小孩跟着,她要用王红鸟的身份和王皎闯一次魔界,但旁人凑近来不仅危险也麻烦无穷。
“魔界缺口。”瘦竹竿小声说,“咱们别冒险了吧。”
“不用你跟上。危险。”王皎目不斜视地越过白乌说,她差点给气笑。
蒋剑长和王皎已经一前一后毫不犹豫地走进门内,她没空和小孩计较,匆匆说完注意安全就踏进门里。
连绵的沙丘。远处似乎有有两个人影。
魔界毫无灵力。白乌皮肤刚碰到魔界空气就意识到,看来以王皎为剑的方法行不通,整个魔界是一个巨大的灵力真空。她驾驭法器跟上两人,“你怎么跑那么快?”
“魔界时间流速和人间一样,你在仙界耽误几秒这里已经过去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