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把卖房子的事情托付给了舅舅和小姨,就带着孟想马不停蹄赶回南都。本来孟想还打算让父母和明哲见个面,但看着他憔悴的脸,就没有再开口。
回程的路上明哲都很沉默,孟想总觉得自从潘伊人去世后,他的心思就越来越重,脸上总挂着似有似无的悲伤。
此时的明哲还在回想昨晚成章明的短信,他的手机号离开浙省就换了,跟之前的许多人都断了联系,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的。
还记得当年两人激烈争吵之后不仅互删了微信,还扬言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最后还是那个家伙先低了头,明哲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南都,孟想开始忙碌起来。谁也没有想到鄂市那边的肺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南都的各个医院都开始要求核酸检测阴性才能入院。特别是他们呼吸科,更是如临大敌。
院里也一天一个会,积极倡导怎么应对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
虽然鄂市早早封了城,但恰逢新年春运,人口如意料般迅速在全国铺开,根本阻止不了病毒的蔓延。
而明哲却似乎闲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家里安静得可怕,身边似乎到处充斥着潘伊人的声音。梦也纷繁杂乱,一会是交缠在一起令人作呕的肉体,一会是孟想流泪的眼睛。
明哲一下子睁开了眼,他知道大概他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也许从再见明惊涛的第一眼,他的旧疾就复发了,也许他的心病从来就没有好过。
忙碌了一周,孟想去了明哲家,现在外面的餐厅都不接受堂食,她便提前在网上订了菜,让明哲收拾。
明哲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看了看孟想手里的菜,笑了笑,就自觉拿着菜进了厨房。孟想也跟着进去想要帮忙,明哲却把她赶了出来。
一个半小时后,一桌菜摆上了桌,明哲甚至还给两人倒了两杯饮料。
桌上,他不停给孟想夹菜,看的她连连推辞,笑着说她们医院还是能吃饱的。
酒足饭饱,孟想都有些昏昏欲睡,耳边突然传来明哲的声音:“孟想,我们分开吧。”
孟想瞬间被这句话惊得差点站了起来,她无措地看着明哲,喃喃地问:“你在说什么?”
明哲的神情异常严肃,他甚至直视孟想的眼睛说:“我们分开吧。”
此刻的孟想脑子里混乱极了,她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还跟她说晚安,刚刚还洗手作羹汤的人下一刻就郎心似铁地说要跟她分开。
“为什么?”孟想像所有被分手的女人一样问出了那句经典名言。
“是你又喜欢上别的女生了吗?”虽然已经不是十一年前的小女孩,但是孟想还是又一次听见了自己破碎的心声。
“是我配不上你,和我是没有未来的。”明哲终于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为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没有未来?你生病了吗?生病了可以治,我的同学都是医生,我还有好几位医术特别好的导师,我家里人也是学医的……”
“孟想,我给不了你幸福,甚至,甚至不能让你做一个正常的女人。”明哲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别处,轻轻说了一句话。
孟想愣怔了一下,表情迷惑到了极点。她消化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一边蹙眉一边轻声笑着说:“明哲,就算你想和我分手,也不必编一个这么拙劣的理由。”
“我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没必要这么诋毁自己。你知道为什么我看见明惊涛和余悦会那么剧烈地呕吐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妈妈会得乳腺癌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去了浙省半年就如丧家之犬回了南都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成章明会老死不相往来吗?”
明哲快步走到孟想面前,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因为成章明早就警告过我余悦不是好人,背着我勾三搭四,她甚至勾搭上了我爸。”
明哲呵呵笑了两声又继续说:“不仅如此,他们两个还被我当场抓奸了,你知道我看见那两坨白花花的肉交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恶心至极。”明哲似乎并不打算停下。
“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明惊涛居然还幻想着做好丈夫好父亲,可是那个女人不愿意啊,她说我抛弃了她,她就要毁了我的家。她居然把打下死胎的照片寄给了我妈妈,她居然……”
此刻所有的线索像喷头一般朝着孟想喷了过来。
怪不得圣诞节晚上的明哲看着电影幕布的眼神是那么鄙夷,怪不得再一次看见余悦的明哲连表情都没有变,怪不得潘伊人到死都没再见明惊涛,怪不得明哲的小姨会那样怒骂他爸爸。
“孟想,我也想好好和你过下去。再遇上你,我以为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可是老天不放过我,那两个人像冤魂一样,永远提醒着我是个残缺的人。”
孟想的心像海岸线,一次又一次地被潮水冲击着腐蚀着。
“我,我不在乎,你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