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有集中用餐的地方,十几张的铁桌整整齐齐的放在街尾,大多数的大人都会带着孩子在这里歇脚。
安衍也是其中一个,毛烜宇不让他去买吃的,怕被人流冲撞了,叮咛他在这里等。
他百般无聊的凝视着毛烜宇离开的方向,脚下交叉重贴,摆动着,脑袋微动,头发一颤一颤飘动。
丝丝阳光洒下,仿佛给他精致的样貌添上一层梦幻的薄纱,坐的地方如宫殿上的殿位,高不可攀。
过往的人们不自觉的远离他的位置,深觉他们的靠近会玷污了他的高雅。
安衍还浑然不觉他已经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瞳孔无焦点的飘浮着,环顾来来往往的人。
乍然,“您,您好,请问这几个位置有人坐吗?”
一个略带沧桑的大叔拘束的拎着尼龙袋的行李靠近,小声的询问。
“没有,坐吧”,安衍摆首。
大叔躬身连连道谢,“谢谢,谢谢”,随后向右侧招手,“快带孩子过来”
安衍斜瞥,见他的妻子穿着一件略厚的花色棉衣,脸上的皮肤已经干燥微裂,在原地迟疑一会,才带着孩子靠近。
一桌只有五张椅子,他占了一张,剩下四张,其他的桌子都坐满了,奇异的只剩下他这桌没人来拼桌的,空出了四个空位。
安衍打量一圈,他们手里拎着满满行李,急匆匆的,应该是打算去乘坐大巴的乘客。
夫妻穿着比较朴素单薄,三个孩子穿的衣服比较旧色,泛白,但是比两个大人要穿的厚,暖和的麦色的脸色带着丝丝红润。
他们揣着父母递过来的干饼就着街道设立的热水管接来的热水,小口小口的吃的很欢快,一点都不像其他的闹腾的小孩,非要闹着要小吃,懂事的让人痛惜。
安衍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坐这吧”,说着,往旁边靠了靠。
大叔拎着行李瞧见他的动作,憨憨道,“我不用坐,您坐”,黝黑的脸上都是感激,敦厚农民工的朴实模样。
安衍余光扫到毛烜宇回来的身影,抬脚往他那边过去,淡然道,“没事,我要走了”
“羊羊?”毛烜宇两手拎满小吃疑惑的扫视前方的陌生的夫妻,温声道,“你认识的人?”
安衍接过一些小吃袋子,微摇头,“不认识,稍微说两句话,走吧。”
他们相伴离开小吃街,回到房车去吃。
房车平缓的拐入山道,他们要翻越几座高山才能到达群山内的古镇,所以山道是盘旋大山外侧而走。
山道是单车道,靠近山崖的那边建了一米高的铁围栏,无数个转弯,道道惊险。
往外瞧去,深不见底的悬崖,远眺只能看到近处的景色,杂草丛生,泥沙飘扬。
在历经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在下个拐弯后到达B区的关卡。
那个拐弯被拦住了视线,老易蹙紧眉头,在拐弯处特意慢下车速,可以说是龟速,并按喇叭,才缓慢的转过车头。
猝然,车前扑了一个黑影过来,少顷,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嚎叫声。
“哎呦,我的腿,断了,断了!”一个年迈的老爷爷的干巴的叫声。
干嚎的非常没有演绎技术,有耳朵的人都听的出来,这人就是来碰瓷的。
身后随着跟来的大巴车,在房车的后面不知情况停了车,鸣笛示意他们开车。
一听车外传来的惨叫声,大巴司机心一抖,庆幸不是自己开在前面,不然现在出事的就是他了。
车停了,大巴上的乘客都好奇的拉开车窗探头出来看热闹,众人议论纷纷。
“哎,是撞到人来吗?天啊,这么大的一辆车,被撞上不得粉身碎骨?”
“应该没吧,那老头嚎的挺有力气的,小伤吧”
“在山道拐弯停留,那不是找死么”
安衍本吃完小吃有点想睡觉,被他这么一干嚎,瞌睡都被吓没了。
奶奶也被吵醒,老眼昏花的扶着车壁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咋有人在喊呢?”
安衍:“没事,有人碰瓷来了,我下去看看情况。”
桃花眼一弯,暗忖着,是哪路人敢拦他的车?是老天爷探到他无聊给他找乐子来了?
毛烜宇一瞅到安衍的神态就知道,他是无聊想看热闹了。
他眸色微闪,下面闹哄哄的,边上还是悬崖很危险,便出言反驳,“我下去,你留在这里陪奶奶。”
奶奶却坐在沙发上,干脆道,“你们都下去,看是什么情况”
两人四眼相望,安衍摊开手。
毛烜宇松下眉梢,想着等一下跟紧他的身侧,妥协的牵过他的手,两人一起下去。
老易早在出事的时候,已经打开车门下去探查情况。
他是宫中深资的护卫,不但手上的功夫好,还有一手好医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