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步一步来到床边,宛如催命符。
清语咬紧了下唇,将整个人缩成了小虾米,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那双金边锦靴就停在了她眼前。
他发现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正当清语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的时候,房内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但她还是不敢出来,依旧在床下躲了好一会儿才探出脑袋看了看,确认房内无人才放心的爬了出来。
龙凤烛已经燃烧过半,屋内的光线昏暗了一些。
清语躲在门后,耳朵贴了上去,蹙眉仔细的听着附近的动静。
周围十分安静,听不见任何声响。
还好他遣走了所有人,只要回到住的地方,换上丫鬟的衣服,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时候再找机会尽快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清语心情平复了许多,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准备打开门。
纤细的手指刚触碰到门边,阴寒的声音陡然炸起,
“娘子要去哪儿?”
清语惊得双眸睁大,身体反应过来瞬间想跑,然而还未迈开步子,便被死死地抵在了门板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她胸口生疼,一只手被大力扭在身后,另一只手被十指相扣紧贴在门板上。
身后的胸膛宽阔又炙热,尽管她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分毫,就像一条案板上待宰的鱼。
她渐渐安静了下来,放弃了挣扎,身后的人见状松开了她。
清语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
红衣白发,银白色的睫毛又长又密,宛如冬日的树松,结满了冰霜,冰霜之下藏着一汪深潭,幽静又深邃,表面上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直觉却告诉她很危险。
他变了许多,怎的头发都全白了。
还未等她开口,清语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了桌前。
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怒目瞪着眼前的人。
狐宴抱着她坐在了桌前,细细打量着她,身上华丽璀璨的嫁衣在烛光下闪烁着细密的微光,就好像漫天的繁星皆被点缀在了这件鲜红嫁衣之上,衬的这件衣服的主人美丽非常,宛如珍宝。
狐宴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他伸手轻抚着衣裳,眼眸里的寒霜退去,终于带了一丝笑意,只不过这笑有些奇怪,
“喜欢吗?我亲手做的,在你赐予我的那些黑暗里,我用我的血凝成了这一颗颗星石,将它们一针一线缝在了这件嫁衣之上。”
“你看,它们在发光呢,它们和我同样高兴。”
俊美的脸庞渐渐靠近,恶魔般的低语响起:“因为它们知道,终有一日,我的世界将会被再次照亮,而这一次,将是永恒。”
清语闻言满眼震惊,顾不得耳边的滚烫,她仔细看向了这件衣服,这衣服上由无数颗小珠子点缀而成,颜色接近深红,红的发亮,但又太红了些,与原本就是红色的嫁衣一起倒显得十分妖异。
他说这些珠子是由他的血凝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腾而起。
她想到了那个关于狐族的恐怖传说,是爱而不得最终选择将爱人寄生的故事,是所有人被严令提起的禁忌。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下巴便被人用力捁住,她吃痛的抬起头对上了已经变得疯狂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接着又端起另一杯缓缓饮入,歪头看向了她。
等清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酒已被她吞入腹中,喉中火辣辣的,刺激得她不住呛咳,此刻她唇上的口脂也花了,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她被人揽在怀中,背上的手在轻轻拍着,温柔得像在安抚啼哭的婴儿,突然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整个人便被死死抱住,如鸳鸯交颈相缠。
他在她耳边低声的吟唱,旋律很熟悉,是她曾经唱给狐宴的歌谣。
嫁衣上的珠子逐渐发烫,闪烁着红光,越来越亮,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迫切的想要钻出来。
房间的烛光越来越暗,只余满室的红光,嫁衣之上,无数的血线抽出,在房内张牙舞爪的缠绕着,编织成茧。
随着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清语已经喘不上气,她痛苦的仰着头,耳边传来无数沙沙声,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和他被这些线给围在了里面,随着这些血线的缠绕,她的眼里只剩一片红色,房内的景象渐渐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
脑子里咯噔一声,她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
她绝望的在心里呐喊,眼里蓄满了泪水,张大嘴想和狐宴解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这些血线缠的越来越紧,切入了肌肤骨髓,犹如千刀万剐之刑,她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阿宴,你可以怨我,杀我,可你别搭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