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荷倒不是真想帮林秋蓉平掉这些烂账。
她想要的只是管家权。
只有握住了管家权,才相当于握住了整个侯府的七寸。
届时,便是该她当猎人了。
侯府祠堂。
听完崔圣的回话,林秋蓉险些把面前的矮桌给掀翻了!
“她也真敢做梦?”
“一个商贾之女,还真当自己是侯府的主母了?还想要管家权,真是白日做梦!”
即便是侯府亏空再大,林秋蓉也是不愿意交出管家权的。
毕竟谁执掌中馈,谁日后就是这侯府的当家人。
而如今她也就只有那么一点权利了,她是决不允许沈惜荷把管家权抢走的!
此时,林秋蓉的眼中如淬了毒一般阴狠,“沈惜荷,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不出三日,侯府众人便感受到了衣食住行全都缩减了用度。
霍启安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
原因是他一直用的端砚如今被换成了最普通的砚,他实在是不习惯,想把端砚换回来。
听完霍启安的侃侃而谈,沈惜荷心中冷笑,想用端砚,你也配吗?
端砚是皇帝都在用的最顶级的砚,本就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若不是以前被霍启安蒙骗哄上了头,她又怎么会去央求他父亲花重金去求来这么一方端砚。
现在想来,这么好的东西给霍启安用,真是暴殄天物。
面对霍启安的纠缠,沈惜荷轻飘飘地敷衍道:“世子,你用什么样的砚都是一样,毕竟是金子总会发光,墨色是掩盖不住真正才学的光芒。”
霍启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无奈败下阵来后才收敛起他的假清高,直言问起沈家为何不再补贴银钱之事。
以前霍家问沈家要钱时,都不会明说,只会在沈惜荷身上旁敲侧击,营造出一种是沈家为了女儿幸福心甘情愿地出钱出力,而不是被霍家强逼着给银子的。
他们是既要面子,又要银子,贪得无厌!
沈惜荷故作一脸为难,“世子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侯府亏空大,都是我沈家在补贴银钱,可就算我沈家再财大气粗,也经不住侯府这般挥霍啊!”
霍启安一脸不信,“怎么就挥霍了?不都是和往常一样正常开支吗?”
“上个月,长嫂买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不出半月,她又定了一套赤金璎珞,和一对东珠耳环,这还只单单首饰,她还每个月都要做两套新衣裳,吃的燕窝还都是最好的血燕!”
“就她一个月里买的这些东西,我是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长嫂倒好,花钱如流水,可侯府的账本却全都是烂账!”
霍启安微微一愣,他虽然心里清楚林秋蓉喜欢奢靡,但也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程度。
但他还是极力维护道:“长嫂一个寡妇不容易,花些银钱就当消遣了,你也别与她置气,我改日与她说说,让她收敛着些便是。”
沈惜荷明白,霍启安到现在也还觉得,林秋蓉就算再花钱如流水,那也是花的沈家的钱,他是不会觉得心疼和过分的。
于是,沈惜荷故意掩面而泣,“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我前些日子回家探亲才得知,我父亲在京都的生意都出现了亏空,沈家手里也没现银来周转了,所以没有闲钱来贴补我了。”
“什么?你们沈家不是京城最厉害的商行吗?怎么就亏空了……”霍启安很是狐疑,总觉得沈惜荷这话是在糊弄他。
“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风云万变世事难料的,挣钱和亏钱也是一念之间,刚开始我也是不信的,直到回来娘家才知晓,沈家如今最是艰难,这一劫难撑不撑的过去还不好说。”
“世子若是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我父亲已经开始在变卖手中的产业了……”
她悄悄掐了下大腿,让自己的眼睛里飙出了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霍启安:“世子,要不您想想法子,借些银钱给我,帮帮我们沈家吧?”
“借钱?我哪里有什么银钱,侯府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沈惜荷的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管用,霍启安立马就慌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生怕被沈惜荷缠上的样子。
“世子,您只需要借些银钱给我们应急周转一下,我们沈家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沈惜荷演得逼真,霍启安当真还有些信了,面对沈惜荷的哀求,他心烦意乱之下忘了伪装,一把将沈惜荷推倒。
“要你有什么用,废物!”
“世子,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闻言,沈惜荷哭得更凶了。
霍启安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忘了伪装,本想伸手去扶沈惜荷起来,可一想到沈家若真是快要倒下了,那她就是个无用之人了,便也就不想再装模作样了。
于是霍启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惜荷看着那无情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