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朱丰在前面;小厮东明在后面;再后面是个不知名嬷嬷。
朱颜缀到他们后面。
看来有热闹看了呢 ,不看白不看。
刚才嬷嬷说胡氏今日吓着了?让厨房给私自做饭,被抓包了?
吓着了可以理解,始作俑者本人也;
让厨房等私自做饭,大夫人又用自己的钱给她填亏空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可能是带着嬷嬷去对质了!
嗯,把大夫人给付的费用还了也行,怎么说那也有朱颜的一份!
唉,当家主母吴氏也太傻了点,竟然拿自己的钱贴补那样的人,还做好事不留名,真是……
人家在背后不但往她男人床上塞人,还打算要她孩子的命,她竟然一无所知。
唉,说她什么好呢?
白莲花?圣母吗?
也不像啊!
希望只是被蒙蔽,糊涂了。
朱颜听朱丰说去找他父亲,觉得应该是去前厅。
没想到越走风景有些熟悉,走了回祠堂的路。
噢,在朱颜把胡氏吓尿了的地方拐弯了——难道朱良武也被气回家了!这事可大了。
前面的人一路沉默,只有朱颜在后面嘀嘀咕咕。
他觉得朱丰看路边晃动的枝条次数太多了些,是不是要在父母中间做夹心饼干了,他也是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快到门口的时候,朱丰忽然连走路姿势都变了。
他一改翩翩公子样,开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门口有个站着的小厮看到他,转身就想跑,被他叫住:“你跑什么?东明,揍他!”
东明上前一脚把小厮跺到地上。
小厮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少爷饶命!”
“是不是本少爷回来的少了,你不认识本少爷了?”朱丰呵呵一笑,很是张狂。
“没,没有……”小厮吱支吾吾。
“那你跑什么?本少爷有这么可怕吗?”
“不说实话?”东明上去又一脚。
我去!这主仆两个,配合得够好啊,说人就人说狗就狗。
“我……我说……是周嬷嬷给我使眼色,让我去报信的啊——”
小厮被唬住了。
“报信?给谁报信?”
“给二奶奶啊,周嬷嬷以前说过,只要大少爷回来,就得先去告诉奶奶知道,她好做准备!刚才周嬷嬷使眼色让我快去!”小厮干脆闭着眼睛都交待了。
朱丰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嬷嬷,敢情她是母亲的“忠仆”,守着自己还敢在背后挤眉弄眼啊!
“周嬷嬷,他说的是实话吗?”
周嬷嬷哆哆嗦嗦地点头。
还不是大少爷回来,一看到不如意就发脾气,把二夫人吓得每次知道他要回的时候,都要先做准备,为了有些东西有些事不让他看见。
“妈的!你的意思是在朱家你周嬷嬷都比你家少爷说话管用了?”
东明作势又踢。
“扑通”!周嬷嬷又跪下了,这声音朱颜听着就疼,双腿肯定青一片。
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受得了 。
“没有,奴仆……”这老嬷嬷也哭了,让人听着真是不忍心。
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早有人跑了出来,和胡氏一起回来换衣服的那两个丫头也在,看着少爷发怒,都跪下了。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胡氏跟前的人,竟然对大少爷如此敬畏,可见平日他积威甚重。
了不得啊,少年!
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敢对母亲的身边人这样,岂不是平日就没把母亲看在眼里?
看来不是一般的叛逆。
是个真纨绔。
就见朱丰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地上的人,摇摇晃晃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胡氏正斜倚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草莓果吃的冿冿有味。
她以为进来的是丫鬟:“小贱蹄子,你去看看周嬷嬷怎么还没回?让他们麻利点!”
“母亲这是怎么了?老祖母说等着人齐了好开饭呢,怎么母亲还要大家等多久?”少年把胳膊一抱,一脚点地:“难不成还要老祖母亲自来请?”
胡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又想起来自己在装病:“我让那贱丫头吓着了!去不了了……”
说着,又想躺下去。
“母亲可想好了!父亲可说了,今日这个日子母亲不去的话,以后就不用再出去了!”朱丰的话让胡氏愣住了。
“你父亲怎么知道?”按她对祖母和吴氏的了解,她们是不可能为这事去找到朱良武,甚至还会给她遮掩。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也没影响她声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