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地处理刺杀一案的后续,见云天泽过去,脸上露出短暂的慈爱,凤眸瞥向姬璇,小幅度点点头,红唇开合,不知说了句什么。
云天泽转过身,笑意盈盈,对她重重点了两下头,眼眸在殿内光源的映照下尤显晶亮。
姬璇远远俯身行礼,倒退出大殿。
脱离开灯火通明,外面夜幕低垂,无星无月,连风丝里都夹带着清冷。
守在门口的侍竹聆音焦急地来回踱步,互相安慰打气。
抬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连忙争先恐后地围上来。
“娘子!娘子您没事吧?”
“我的天爷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万幸万幸,菩萨保佑!娘子您安然无恙!可把奴给吓坏了!”
“奴与侍竹二人不得参宴,在外面听到动静简直都要担心死了!还好您……”聆音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着就要牵起姬璇的手。
“嘶……”她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两个丫头光见到她人是囫囵个的,鲜活着还会喘气儿,胳膊腿也都健全,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现下借大殿溢出的光源眯着眼分辨,这才发现她衣衫上满是血迹,两只原本细嫩白皙的手此刻被血红浸染,在这夜幕当中显得尤为骇人。
“呀!娘子!您受伤了?”
“这可不得了!伤到哪了?在身上吗?胳膊?还是手?”
“怎么办呢!”聆音急躁无措地前后环视了好几圈,脚下踱着小碎步:“快叫人!快去传御医!”
“一定很疼吧?”
侍竹小心地捧着她的手,皱起眉:“娘子怎么先离席了?其他人呢?圣上呢?”
听到那个名字,姬璇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块碎布上,轻轻呢喃:“他也受伤了。”
“什么?”聆音大惊失色:“圣上受伤了?没有性命之忧吧?”
姬璇抬手将食指比上嘴唇:“嘘。”
“走,咱们回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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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一场宴席,莫名被搅得鸡零狗碎。
姬璇提前回到自己行宫所在的寝殿,燃起灯烛,带着后怕与侍竹聆音讲述了席间发生的事。
两个丫头听得心惊肉跳,连连感叹。
“天啊,太吓人了!那些舞姬看上去明明与寻常无异,谁能想到她们居然是刺客!”
“记得早些年刚进宫,还不配侍奉后妃,只能在掖庭做些杂务。那时就常听说出巡会有刺杀之事发生,今儿个居然撞见真的了!”
“不过娘子您也是!护驾有御林军呢!您那么不要命的扑上去做什么!多危险呀!”
“您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怎的就顾着去保护旁人了!”
“诶。”侍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感慨道:“咱们娘子对圣上的情谊,可真是天地可鉴!”
姬璇反驳:“别胡说。”
她那是对云天穹吗?她那是对她的一千万!
情深意厚,至死不渝……
正想到这,殿外传来两声不轻不重,间隔均匀的叩门声。
三人相互对视,皆露出一副警惕的神情。
长信殿随行的只有这三人,现如今全在这里,大晚上的,谁会贸然来访呢?
尤其还是在这变故频生的不眠夜。
“是,是谁……”聆音双手握着桌上的烛台,颤抖地一步步靠近门口。
外面传来略显苍老的男声:“夜半登门,恕下官失礼。”
“璇娘子,下官为行宫御医院副使,受圣上之命,特来为您包扎伤口。”
聆音回头请示姬璇。
她虽疑惑,却还是向她点点头,同意她去开门。
“吱扭”一声,陈旧的榫卯关节发出响动,酸得人牙根直痒。打开门,两张满是沟壑的老脸映现在面前。
二人身着御医官服,身上背着药箱,看起来的确是御医,还是两位年岁颇长,阅历颇高的御医。
姬璇客气地将两位大人请进来,老老实实伸出手供其诊治。
布料缓缓揭开,刚凝合不久的血痂被再次撕裂,痛得她面目有些扭曲。
过程正如预想那般痛苦,她坐着,偏过脸,聆音站在她身旁抱着她,将手覆在她背后不断安抚。
清理创口的时候,她眼泪都痛出来了,拼命咬着嘴唇,连两个丫头见了都将头别到一旁,不忍再看。
待清理完毕后,涂上御医院特制的金创药粉,痛感虽没有立刻消失,但比方才总归舒服了许多。
她缓了口气,擦擦流下到脸颊的虚汗,犹豫着问出内心的担忧:“请问两位大人,圣上的伤……没有大碍吧?”
“他还好吗?”
年迈的御医正规整着药瓶和棉布,听到问话,停下手中动作答道:“请主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