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生死有途,其间寻常,不过而已。
我张张唇,从喉中溢出的声音,如泡沫板短暂的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溢出的血液。
不行,说不出话。喉咙里一块块血肉堆积,腥膻满溢,争先恐后的要脱离这块即将消逝的躯体。
“……”
我没有好好和他告别,却让他看到了我这样可怖不堪的一面。
会害怕吗?
会因为我的死亡而难过吗?
脱力的手竭尽全力抬起,在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如像数日前,我如此轻拍他的背脊,陪着他入眠,我轻忽而断续的哼着被我遗忘的差不多的曲调。
“——”
短促的闷哼,血液滴答答从紧抿的嘴角流下。
在我掌下的手指骤然曲握,交叠的温度好似打破了某种禁忌,戛然断裂的声音,如同倾倒的山峦,一瞬间将所有情绪摧毁殆尽。我的身躯被紧紧的拥入一个怀抱,他用力将我缠紧,尽力挽留。仿佛这么做,一切都会如他所愿,如他所想,能回到过往,回到那天月下。
发丝纠缠在我指尖,丝丝缕缕如蛛线。那一刻,我好似看到了蝴蝶。
红色的,柔软的翅膀在空气中轻轻震动,落在散落的长发上,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般美丽的蝴蝶,真想让你也一同看看。
……莫为了我难过。
我的身体彻底破碎,在他怀里散作碎光。
2.
叶小钗静静听这个故事,直到我声音停下,他才开口。
“吾送你去烟都。”
“不用。”温暖的金光流泻在指尖之上,我看到风将落叶吹起,翩翩然,如蝴蝶,“不必那么麻烦。”
红色的长弓从空气中缓缓现出。
周围的时间忽而安静,风不再吹拂,空中的落叶盘旋着,坠入山涧。
我拉开弓。
“彤弓临风魑魅悸,素矰寒声鬼神伏。”
丝弦绞紧的声响在耳边轻轻响起,箭光缓缓接近指尖,那一瞬间的凌厉锐锋,似能切开天地,万物与阴阳。
“江湖。何归,何求,何困心?”
铮——
“缥行舟,士初心,一行太平。”
光划破空气,挟狂风呼啸而去。
“这也算……礼尚往来。”
我笑着和叶小钗说。
叶小钗与我一齐看向箭飞驰而去的地方,却没什么幽默感:“不算。”
没错,我又把烟都隔壁的山射穿了。
而这次,我是故意的。
3.
对一个既脸盲又路痴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等人找上门更方便的选择?
叶小钗不理解,但他尊重,并在某个转角的瞬息时间里把我弄丢了。
好奇怪,不应该。
我只是把手放在轮椅的手轮上转个弯而已,又没有学隔壁的神奇O皇开车80迈,心情自由自在。
所以这又是哪里?烟都怎么走?
另一边的叶小钗。
……人呢?撒手没?
4.
碧云深山,人烟萧瑟。
我捻着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又瞧瞧看不到头的丛林。
开始认真的思考。
要不给轮椅起名星期五。
5.
故事是这样的。
和叶小钗再逢,叶小钗走丢了。
烟都找上门打架兼绑架,烟都的人走丢了。
途中遇见一名唤一字铸骨的男人,一字铸骨走丢了。
在不归林中遇见名为别黄昏的男人,稍微聊了两句,别黄昏走丢了。
錄·罪魁祸首·撒手没·初行·我:这莫非就是所谓的一步江湖无尽期?
叶小钗:……
6.
大宗师有种不信邪的执念在,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越是不放弃,越挫越勇。
托他的福,我终于成功从不知名山林成功到达烟都。
大宗师:……已经从计谋深沉到无言以对。
我看看他,然后一箭射爆了冷窗功名。
你以为我是来聊天的?
不,我是来打架的!
7.
我不是个讲道理的性格。
虽大多数时候算得上是泥人性子,不在乎任人揉捏。
但那只是我不在乎。
我持着弓,看黄烟滚滚,人影安然其中,昂然玉立,湛如秋水。
烟尘散去。
“这一箭,”他语气淡淡,熟悉的音色,宛如落在棋盘上沉滞一着,“你射偏了。”
我仔细记住他的模样,转瞬片刻便忘记,抿出一丝浅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