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晔高中成绩好,但没好到能和何承崧相提并论的程度。
高中三年,无论大考小考,关于第一名,同学们不约而同说出的七个字总是:肯~定~又~是~何~承~崧!
背负众望的何承崧没能成为省状元,但数学满分,理综单科状元还是让整个学校集体虚荣了一把,虚荣的结果就是:晓晔大学毕业了高中招生简章首页印的还是何承崧的大头贴。
高三暑假,升学宴如火如荼,一家一家吃下来,开学时,卢晓晔肚腩上的肉已经可以用“层层叠叠”来形容了。
何承崧没有参加任何一场宴会,志愿填完他就独自一人去旅行,灰头土脸到家,拆开通知书,获悉报到之日就在明天。
于是乎,区级状元何承崧来不及好好洗个澡便动身挤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除了证件和通知书,一件行李也没带。
他的名字和录取院校翻印在大红色洒金纸上,张贴在校门口,晓晔专门去膜拜了一下,专业很拗口也很高大上:北京大学工学院力学与工程科学系。
大学第一年他们在同一座园子里上通识课,有着极其显著的交集,但两个人总能不可思议地错过。
几亩大的地方,几年时间一次偶遇也没有,唯二的两次见面是在高中同学聚会,而且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
医学院的课程繁重得足够让十个鲁迅弃医从文,晓晔大学五年除了抽空谈了个不成功的恋爱,全部奉献给了K书实验考试。
初恋失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痛苦,如果有,也很快被繁重的学业治愈了。
何承崧本科毕业后直博攻读北大固体力学研究生,活动范围在东门外力学楼和西门外畅春园之间,最远不超过颐和园,读到研二了,和晓晔依然没有交集。
研二下学期,何承崧小学同学的女儿先天性胆道闭锁,在家里判了死刑,想转到北京来再博一把,找他帮忙。
何承崧没什么医疗圈的人脉,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晓晔,给她打电话。
晓晔没有推脱,抱着打印出来的病历,四处托关系求人,几经辗转,终于将病历递到了小儿肝胆外科专家面前,并很快给小女孩排上了手术。
小女孩一家来北京的时候,她特地请假,和何承崧一起去接站。
小姑娘又瘦又黄,犹如一根稻草,奄奄一息,她的父母似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抱着女儿掉眼泪。
小孩在手术室时,他俩全程陪着,他负责跑腿,她负责陪同家属坐在手术室门口,安静而忐忑地等待。
手术很成功,小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恢复成一个健康大宝贝。
何承崧觉得她帮了大忙,要请吃饭。
晓晔自然是拒绝的。
住院医都忙的人神共愤,没时间约饭,而且她不太想和他单独接触。
不熟悉,聊什么呀。
何承崧还算体贴,没有坚持。
不久后,晓晔值了一个灵魂出窍的24小时周末班,晚上送走三个病人,写了一堆抢救记录,一大早又送了一个,办完四个死亡证明,下午才正式下夜班走人。
晓晔回到宿舍便跑到网上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看似文艺实则满是槽点的文,突出两个字就是苦和累。
他第一个留言,说周末还值班呀。
晓晔回答,是呀。
对话到此结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被学业折磨,没有多余空闲和精力巩固校友之情,差不多一年半“相忘于江湖”。
某一天,高中同学来北京,夜里找晓晔逛酒吧街。
夏风习习,站在汉白玉栏杆边看倒影在水面上的霓虹灯,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到这里释放荷尔蒙,空气中浮着股躁动的味道。
卢晓晔掐着指甲,满脑子都是病人。
同学见她心不在焉,就说起在北京的同学,无缝连接的聊到了他,说经常找他帮忙建模,说他发了好几篇高质量SCI,还夸他是她认识人中RP最好的一个。踏实稳重,天资高还特别勤奋,又说他Q/Q常年在线,都两颗太阳了(晓烨才一个月亮),凌晨三四点问问题亦能立刻得到回答。
一大堆铺垫后,总结陈词:这样的人,值得你追。
卢晓晔没有深究她为何会突然说值得你追这话,何承崧这么好的话,不是也值得她追么。
大概被周围空气里的荷尔蒙感染,卢晓晔突然心里一动,要了他的Q/Q号。回到宿舍凌晨一点多了,掏出手机发了好友请求过去,几秒钟就通过了。
果然是夜猫子。
中秋节前,他突然发信息来,说中秋节要不要值班,不要的话一起吃饭。
卢晓晔瞅了一眼排班表,正好有人和她换班,就这么巧有了空。
何承崧在北大东门地铁站C口迎接卢晓晔,见面后,两人向对方致以亲切的问候和美好的祝福,在热情友好的氛围中,他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