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冯志文到底在说什么,我让他坦白绑架我的事情,他现在是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相信。”冯志文无奈道,“你们都不信对吧,但我说的是真的。”
聆听的三人都没有说话,如果寂静是因为有天使经过,那现在我们这儿的上空应该是天使堵车了。
我只好先表态,问什么是区块,管理员又是什么。
别管相不相信,先问清楚这些词的意思。
冯志文:“区块是由行政区签字,申请使用在国家批准范围之内的土地。确认使用后,会在里头再次划分几个区域,叫区块,区块里会分别投放一定数目的病人,同时按照病情种类的不同严格控制其人数,避免造成区块生态的过度差异。”
“.....啊?”丹狗张大了嘴巴,他光见这位大叔嘴皮子叨得飞快,上下两片儿一张一闭,得啵得,其他的他没听懂。
吴姑铁是因为刚来,他听了个断了截儿的,但心中应该也有疑惑。
我听懂了。
其实到这里,我已经开始相信,冯志文说得都是真的,他没骗人,因为没有好处。我们信与不信,对他也造不成任何伤害,顶多是把不把他当成神经病的区别。
哦,现在神经病是我们来着。
我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和地接受了,原来有病的是自己这件事情。
又消化了一遍他的话,我说:“那管理员就是你,你没病。”
“对。”冯志文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对着我。
他又这个样子了,像怕伤害我的样子。
我也对着他的方向,这回没有感激,心里想的是他一个年纪挺大了的男人做出这副姿态真的不太雅观,跟憋了尿似的。
“你不再是我的上司了,我要辞职。”我宣布。
“啊?喔喔好的...”冯志文批准了。
批准了我就不是秘书,可以没有任何限制地对他实施审讯了。是的,我的本质并没有因我有幻想症而变化,我还是那么地衣袂飘然,雷厉风行。
我问:“我叫时间?”
冯志文答:“对,送你进来的人使用的是这个名字。”
我说:“我的姓呢?”
冯志文回:“姓?”
“我不是姓冯?”
“你的姓就是时,名字叫间,冯是我的姓。”他赞扬道“是还挺特别的。”
我沉默了,不由地看了眼丹狗,他正在那发抖,笑的。
我俩一个叫时间,一个叫丹狗,闹了半天,原来瓦罐子和土坯子,一窑货。
算了,笑吧,我也笑过他。
“为什么要设立区块?按你说的,这里的全是生了病的人,生病的人不应该去治疗吗,在医院,或者在家,为什么要把我们集中在一起?”
“其实这个是一个项目,实验性的。”他说,“就是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说,不然就把所有的精神类疾病病人都放在一起吧,专门划一块地给他们,让他们在里面自由生活,看看到底能出什么岔子。说你们明明不会作乱,只是对世界的认知和他们稍有偏差,就要被人送进医院里治疗,这是没有道理的,你们之中还有智商很高的牛人。就是,尽可能地让你们自由生长。”
“怎么筛选?病人那么多,你放得下?”
“都是直系家属签了字同意的,而且不是谁想进都可以,限制很多。”他停了一下,“要捐钱。而且只收医疗记录是进行时的病人,没来这里以前,你们都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我懂了,我们都是试验品,因为我们的世界和外头的人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他们怕了,哈。”丹狗手叉腰,气势汹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干嘛,不就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忍不了吗,真是虚伪!我知道我有生了病,我也承认,可世界是大家的,怎么就成了你们自个儿的了,想赶谁走,谁就必须走,我们是猪吗?羊吗?”
哇哦。我看他一眼,没想到丹狗居然还是个思路清晰的人,他发凶的样子很戳我。
冯志文被噎得说不出口,丹狗像一堵机关枪,把他的防弹衣帽全给突突了。
顶着浑身上下的大窟窿,他看向我,我冷笑。
他还委屈上了。
怎么,这年头还得生着病的迁就没病的,汝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