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办公室拿鱼油了，上司要我吃，正好我最近也都忘记吃，就同意了。
包在桌子上放着，鱼油就在包里，我走过去把它翻出来。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墙，没变，就是有壁纸。白底儿黑螺纹，我又上手摸摸，我不确定壁纸是什么触感，但这个肯定不是水泥墙。
冯志文真的有病。
我再次踏进总裁办的时候，内心笃定了这个猜想，冯志文有病，可能是精神分裂。
“这个是我平时吃的鱼油。”我把盒子拿给他看。
“对，就是这个，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冯志文说。
“没有。”
“那昨天呢？”他的嗓音变大了。
我摇摇头。
“前天呢！这个月你都吃了没？”
“就几次，鱼油不能天天吃的，对身体不好。”
“屁的鱼油！！”冯志文口出狂言，居然吐出来脏话。
我后退了一步，我并不怕他，但他此时的状态确实算不上是对劲。
见我后退，冯志文跟突然回过神似的，自己也往后退一步，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在这个过程中，他迅速变换着表情，从气势汹汹不断调整，几番变换，才终于转到了眉慈目善。简直像有一个开关，分别掌控着喜怒哀乐，刚刚按键暴走，他发现了又马上按了回来。
没有什么不对的，冯志文看着我露出微笑，示意我刚才是他失态。
更不对劲了。
上司为什么要看一个秘书的脸色。
就算我的脸色其实是无，但冯志文的确是看出了我的抵触，才出头制压住自己的暴走，他这是怕刺激到我。
我看出来了。
我是个秘书，我能读懂上司的密语。
这项技能的实际获益者明显是冯志文，我读懂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反而能更好地服务于他。
现在也是。
我于是原谅了冯志文，他只是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一个人，不应该歧视其他的人，冯志文病着也下意识在乎着自己秘书的心理感受。
怕刺激到我吗。怎么会，他把我想的太脆弱了，我不是那个样子的。
收敛心神，我又回到了那个作为冯志文左膀右臂的秘书，我的上司有许多优点，我决定向他学习。
听他的话，少找他，少刺激他。
虽然很头疼，可能影响到工作，但是就这样吧。
我打开银色盒子，里面的鱼油都是独立包装，一袋一枚，我撕开一枚，递到嘴边，说。
“那我吃了。“
“等等。”冯志文喊住我，“别直接咽，我这里有杯水。”
他给我倒的。
我接过来，手指碰到纸杯壁，还是温热的，他真的是个好上司，是我错怪他了。
咕噜。
鱼油就着水进入我的喉管，这下都完成了，我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冯总。”
话只说到“先”，我哐当一下倒了下去，世界在瞬间变成模糊不清，闭眼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正朝我的方向走来的暗花皮鞋，那是冯志文的，他今天穿了这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