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石?”元秋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并不是很想喝水。
要说这湖是镜湖也是可以理解的,那这飞来石那难道是因为它长得飞扬跋扈吗?
元秋突然在心中暗自发笑。
“对,就是叫飞来石。据说原本这镜湖旁并没有这个石块,有一天突然就出现在了镜湖旁,别人也搬不走,于是就给它取名叫了飞来石。好了,快来坐下。”
何烛将毛毯铺在了地面上,叫着元秋坐下。并分给她早上从陈伯处买来的糖饼,然后才自己坐下。
元秋瞧着慢条斯理咀嚼着糖饼的何烛,想了想,又把糖饼塞进了嘴里。
很甜很甜,以及很香的油味,应该是刚出锅的样子,酥脆不已,啃咬间还会发出声响,甜甜的糖水慢慢地流淌下来,必须赶紧放入嘴中,才不会流出来。
元秋只觉得吃糖饼的自己像一只急急的偷吃的老鼠,上一口还没有吃完,就紧接着吃下一口了,莫名地戳中了她的笑点。
何烛看着眼前独自开朗的元秋,她的发丝披上了阳光的外衣,熠熠生辉。
元秋笑完之后,就迅速解决了糖饼,然后走到镜湖旁边,开始玩水。她扔了一粒石子进去,涟漪慢慢一圈圈地散开,漂向远方。像湖面皱起,又忽然平息。
玩够了就已经看到何烛收拾好东西,倚靠在马车上晒太阳了。
阳光铺洒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他的眼睛闭起,睫毛微微颤抖。
元秋整理了一下衣裙,也走到了马车前,准备上车。
“不再休息会儿吗?等下要走很久,晚上才能到西州。”何烛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见元秋回来,又提醒了一句。
元秋径自上了马车,回头看着何烛说:“我来驾马车,你进去休息会儿,到西州喊你。”
何烛摇摇头,也翻身上了马车,倒是没进马车里面,同元秋一起坐在外面,闭上了眼睛。
微微张口说道:“我晒晒太阳。”
元秋拍了拍马,勒紧了缰绳,往前走去。
惊鸟乱飞,往天边涌去。
——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惊醒了睡梦中的元秋。
原来是到西州了。
已经到了傍晚,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风也不再是中午那边轻抚着面庞,而是如同早上一样冷冽地往脸上刮。
元秋瞥了眼拉着缰绳的何烛,然后就钻进了马车里面,扔了条毯子出来。
何烛接过,并没有按照元秋的设想放在腿上挡风,而是轻轻地推到了一边。
“这条毛毯刚才铺在地上的。”
元秋将毛毯扯过,盖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再多言语,权当自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也不再多看何烛一眼。
何烛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把衣服拢紧了点。
两人很快到了旅店,各自进房间休息,明天要去西州的古山平原,平原里种植的是桐籽树,古山里种植的则是松树。
元秋走到窗边,无意中看到了圆圆的月亮。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了“天涯共此时”到底是种怎么样的情感。
远方的元令狐会在此时此刻一同看着这个月亮吗?
元秋轻轻地将烛火吹灭。
又降温了,冷气仿佛都凝固了,化作小刀,扎进了人的血肉里。元秋穿着厚厚的白色夹袄,却仍抵挡不住这逼人的寒冷。
但元秋还是克服一切困难,早早地来到了马车前。
何烛则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脚踏长靴。
外罩着一件深黑色绸缎大氅,领口有着紧密的看似是狼毛的分布。
看起来又高贵,又保暖。
元秋看着每天都精心打扮的何烛,很是疑惑不解,暗暗撇嘴,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何烛的关系并没有到达可以随意调侃的地步,所以元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很克制地把目光收回了。
元秋拎着装着其他原材料的包裹,挂在左胳膊上,有些许重量,但也能忍受。
何烛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目间都带着欣喜,快步走到了元秋的身边,见元秋拿了一个包裹,随即准备伸手接过,但还是在伸手前礼貌地说:“还是我来拿吧。”
哪知元秋不为所动,甚至躲闪了一下。
“我自己拿就可以。”元秋虽然说得硬巴巴的,但是还是缓和了点语气,她能理解何烛的好心,但是她不想接受。
何烛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多做反应,神色如常地进行攀谈:“我们等会儿是先去古山,马车没办法上去,古山平原路也不是很顺畅,我们要走好一会儿,你要是累了,就把包裹给我。”
元秋点点头,由何烛领着,朝着古山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