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怎么了?”
男人停下吃早餐的动作,过分英俊的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
坐在他对面女人沉默不语,空洞地注视着着面前的早餐——装饰着绿色铃兰图案的餐盘显然价格不菲,华夫饼上点缀着奶油和蓝莓,看起来十分美味。
可惜,她只尝了一口。
在尴尬的沉默中,只有晨间新闻播报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监狱发生……逃犯……仍在流亡中……市民举报热线……”
女人将目光移向客厅电视的方向,但在这个角度,只能斜斜瞥到模糊的画面。
“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男人站起身,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他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屏幕。
女人收回目光,重新握住了叉子。
“为什么人可以安定地生活?”她问。
男人的动作有一瞬的卡顿,然后,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亲爱的,不用担心这些新闻,我会保护你的。”
朝着女人的方向,他绅士地伸出了手。
女人点了点头,带着温和的笑意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猛的一拽!
握在女人右手中的叉子贯穿了皮肤、筋膜和肌肉,像制作标本般,将他的手掌死死钉在了餐桌上。
深红的血滴摇摇欲坠地挂在她的睫毛上。
她没有眨眼。
“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因为波函数可以坍缩”。
什么?
愕然又困惑的男人伏在桌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此时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灯泡,忽明忽暗地发着光。
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男人只能在脑海中记住这句话,好在出去之后把这个难题丢给研究员。
该死的!该死的!就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什么样的人,会不由分说袭击自己的丈夫?明明自己已经吸取之前的教训,删掉了几乎所有的危险品……
在他的视线之外,女人走向客厅,双手抱膝,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仍然在播报之前的新闻:
“囚犯……男性Omega,姓名辛辰……危险性极高……强制麻醉……”
在模糊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他站在画有身高线的背景墙前,黑发凌乱,眉眼舒展,棕绿色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角带笑,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辛,辰。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唯一真实的信息。
被她钉在餐桌上的完美丈夫是假的,漂亮的别墅是假的,可口的早餐是假的,和善的邻居是假的,可爱的宠物是假的……
但这张照片仍然存在问题。
照片上的表情不属于辛辰——照片上的,是她自己。
还没等她看清楚辛辰囚服上的编号,电视屏幕融化了。接着墙壁、沙发、地砖、丈夫和狗都开始消解、流淌、后退。
视线中的物品被逐一删除,只余下漫无边际的空白。
她知道自己很快会再次陷入黑暗,然后在下一个幻境中被唤醒。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但是没关系,她想起来了。
她叫易轲。
两个月前。
易轲得到了来自异世界的见面礼,不是金光闪闪的大礼包,也不是绝代风华的容貌,更不是睁开眼就发现身旁躺着个绝世美男,而是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
没错,穿越以后,她是被人打醒的,这种感觉对易轲来说实在过于陌生,以至于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
“别发呆了!7749!”男人不耐烦地揪住了她的衣领,喋喋不休的嘴唇冒出浓烈的烟草味道:“押运车上还能睡着,真他/妈能耐!”
易轲还在头疼,对他的话自然没听清楚。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本能地抽了抽鼻子,无辜而嫌弃地直视着对方,诚恳地说:“大哥,您刷牙了吗?”
“混蛋!”壮汉不假思索地对她挥出了拳头。
「笨蛋!你在干嘛?」
没有来得及反应是谁在说话,易轲已经侧脸躲过了这一击。
这个身体……反应好迟钝啊?
还有刚才的声音,是从脑海里响起的吗?
“适可而止,邓肯。他又威胁不了你。”骤然响起的声音中止了这场闹剧。
名叫邓肯的壮汉这才松手,朝走近的男人敬礼道:“是!典狱长!”
易轲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被抓皱的衣襟,颇有兴味地打量着典狱长。虽然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导致自己一来就进了不太对劲的地图……但好在自己似乎运气不错,一来就遇见了地图BOSS。不出意外的话,典狱长就是这里的最高话事人了,从他制止手下殴打自己的行为来说,似乎还蛮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