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外祖父。”
贤妃扭头一看,惊喜叫出声,连忙招呼宫人摆置碗筷,“听闻父亲同兄长今日回京,女儿原想着明日向皇后娘娘请求出宫,那成想您今夜便来了。”
五皇子放下手中碗筷,飞扑上前,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外祖父,”
孟初雪往外看,只见一身高八尺的大汉挺拔站立着,他肩宽体壮,虎背熊腰,虽着常服,但仍能从站姿窥见军人的勇毅。
镇远侯,贤妃的父亲,常年驻守西南,战神之名威慑四方。
“今日进宫同皇上汇报军中事宜,皇上仁善,念着我错过了年宴,特许我今日同娘娘一聚。”
镇远侯细细打量着贤妃,锐利的黑眸染上温情,声音柔了不少,“娘娘可安好?”
“女儿一切都好,父亲莫要挂怀。”贤妃抬手抹了抹发热的眼眶,“倒是父亲行军再外,定要时时注意,万事都要多加小心。”
“好。”镇远侯应声,不欲沉溺于悲戚情绪,目光落在孟初雪身上,拱手行礼,“想必这位就是五公主了。”
孟初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面前人剑眉冷目,五官坚毅,不笑时候紧抿双唇,压迫感很强,这是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气质。
镇远侯落座时候,身侧别的匕首露出,孟初雪目光一顿。黝黑的匕身,凛然泛着寒光,不配鞘壳,就这般直愣愣插在腰带之中。
注意到孟初雪的目光,镇远侯拔出匕首递给她,“公主对此物感兴趣?”
“父亲,您这些打打杀杀的物件——”贤妃眼睛一蹬,生怕那危险物件伤到孟初雪,她的话刚说半截就望见孟初雪兴冲冲接过匕首,双眼发亮。
“倒是挺不错的哈。”贤妃讪讪接下后半截,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她那兵器狂魔二哥每每遇见心仪的兵器,便会露出这般痴迷狂热的神色。
“你喜欢这匕首?”
“嗯。”孟初雪点头,手轻抚上锋刃,霎时间鲜红血珠冒出,落在寒铁上,对比鲜明。
像是浑然不知痛一般,孟初雪眼睛牢牢盯着匕首,嘴上喃喃赞叹:“不错。”
足够锋利,若是做成菜刀,定然不错。
“哈哈哈哈。”镇远侯朗声大笑,看向孟初雪的眼神全然变了,是遇见同好的欣喜,“很少有小姑娘会喜欢这些东西,你倒是不寻常。”
“这炳匕首乃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的镇国大将军之物,割过敌人的喉,饮过敌人的血,想当初荫城一战……”
“父亲!”镇远侯讲得起劲,一旁的贤妃出言打断,“吃饭吧。”
倒不是贤妃不耐烦听老父亲讲个故事,实在是他讲起来没完没了,若是不在开头便打断,这一顿饭不用吃了。
“好。”镇远侯应声,执起筷子的手一顿,又看向孟初雪,“前几日我寻到一块玄铁,拿来给你打一套武器如此?”
“侯爷,真的吗?”
“这是自然,老夫可不是客套。轻巧些的适合你,匕首、短刀、美人刺……你看你喜欢哪样?”
“菜刀,可以吗?”
“有何不可,菜刀……”镇远侯声音渐渐低下去,这才回过神来,猛然看向孟初雪,“菜刀?”
“是的。”孟初雪点头,她确实对武器兴趣寥寥,这些东西到了她手中也是落灰,不如一把小小菜刀。
“暴殄天物啊。”镇远侯长叹一声,眉毛一横,“你这小姑娘,忒不识货咯。”
孟初雪不怕他,笑道:“侯爷才是不懂这菜刀之妙,菜刀可切肉,可砍骨,可雕花,必要时候还可当作武器自保,用处多着呢。”
“小丫头倒是挺会说。”镇远侯一乐,顿感菜刀貌似也不错,“那便打一套刀具。”
“多谢侯爷,侯爷您吃菜。”孟初雪喜上眉梢,笑吟吟地招呼他。
“父亲您今日来得可真算是来对时候了。”贤妃眉眼含笑,指着桌上的菜品道,“若是明日我回府,您可尝不到这般珍馐佳肴了。”
“哦?景春宫又来了新厨子?”
“这倒不是。”贤妃卖了个关子,“父亲先尝一尝。”
宫人早已架上铜炉,一应菜品也摆放齐整。肥瘦相间羊肉切成均匀薄片,红润的瘦配上剔透的脂肪,红白相间,煞是好看。锅内红油翻滚,香辣味扑面而来,引人垂涎。
镇远侯动作粗放,一筷子卷起半盘子羊肉,放入沸腾锅中,不消片刻,羊肉的香味便被逼出。
羊肉表面裹满棕红油亮的汤汁,一口下去,鲜嫩多汁,不柴不腻。锅底炒得格外香,又麻又辣。牛油锁鲜增香,使得食物香辣却不失本味。
镇远侯年纪五十有余,不见老态,胃口极佳。两筷子便消灭了一碟羊肉,又痛痛快快饮了几口汤。
“痛快!”他吃得通体发热,真是好不畅快。
“您再常常这鱼丸,还有福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