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幕僚勒马到了兵营门口,却见慧王护卫神色焦急的带着罗将军已经出了军营,正踌躇如何上前汇报。
罗云虎大大方方策马朝前踱了几步,招手让他上前。两人附耳几句,罗云虎目光微闪,笑了一笑道:“先生辛苦了。你且先歇息,我随这几位大人去去栾城就回。”
说罢,扭头对冷荣道:“冷首领,我们走吧。”
冷荣耳目聪敏,隐隐听到那幕僚说了慧王的名字,却没有听清这臣属二人究竟说了什么,一时心中忐忑,此时却也只能抿了笑,抱拳道:“还请罗将军快马加鞭,莫要再耽误了。”
“当然!”
等一行人进了城,罗云虎的嫡亲士兵护着他直奔监狱大牢而去。冷荣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罗云虎讲什么都打听到了。
君辱臣羞,冷荣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哑不做声跟着罗云虎进了知府衙门大牢。
待罗云虎和赵慧王爷见了面。冷荣几人怕王爷不知情,说了什么落了人笑柄,突兀的上前附耳汇报了几句。
赵慧冷静如山,目光闪烁了片刻,开门见山道:“既然罗将军已经知情,本王便不瞒你了。此等羞辱本王从未受过,我要那姓韩的死无葬身之地!”
“慧王爷且慢。”
罗云虎笑嘻嘻的背手说了一句,单手捏了捏木栅栏的厚铁链,示意衙门士兵打开。衙兵是个耿愣的,没有林大人命令坚决不肯。
他涨红着脸道:“回,回罗将军。慧王意图谋反,是小代帝下令让把他们抓起来的。”
罗云虎啧了一声,说:“代帝不是已经离开栾城了吗。船都开走了,你还怕什么?”说完,蹭的一下拔出刀只砍了粗铁寒链。
嗡一声悠长的金属颤声,罗云虎的手掌虎口渗出了血渍。木珊栏上的粗铁链裂开成两瓣,滑落脱锁落在地上。
罗云虎依旧笑眯眯的收了刀,走进大牢道:“慧王先别要打要杀的,你可知姓韩的是什么人?”
“你是说那个韩统领?”
赵慧眼睛一眯,知道罗云虎所打听到的消息,远不止他在栾城受的耻辱。他震声问:“罗将军但说无妨,本王正想对此人下通缉令呢。”
“我看王爷这通缉令下不得。”
“如何下不得。呵,罗将军莫不是以为代帝南逃了,燕王朝倒了。这西南官场本王就指挥不起来了。”
罗云虎收了笑,一脸肃然道:“不不不,臣绝无此意。臣的意思是说慧王可听过‘天无情,地无情,粮农教的昭公最有情!’‘鬼朝廷,臭黄龙,西南的娃娃仔报马韩。’这两句俚语?”
赵慧脸色巨变。
罗云虎面无表情道:“王爷,整个西南官场,西北沿黄河道校所,都欠着韩昭一份恩情。韩昭这个人你动不得。”
“三年前饥荒初年,粮农教四处兴教。朝廷缺粮,当时正逢兵伐大梁。粮草却供应不上,粮农教压藏着上万石粮食和数位朝廷和谈使未谈拢。当时陛下差点都立了粮农教为国教,皇上连黄龙教的改名扁都写好了。”
“就是这个‘昭公’,就是这个‘报马韩’的韩,开仓放粮救济了西南官场和整个黄河一带的兵所。为此被粮农教的人追杀数年。整个西南官场都四处为他遮掩行迹,沿途兵所护卫他逃跑。”
罗云虎提起英雄凛然大义,拍着大牢木栅栏大声道:“一年前,韩昭他连自己女人的亲弟弟都没保护住。被粮农教的人摸去当做两脚羊吃了。西南官场多少人要为他报仇雪恨。呵,非是我瞧不起王爷。”
“且别说如今大燕朝不保夕,小代帝难逃。燕和帝行踪成谜。整个大燕官场成一盘散沙。”
“就是当初燕京盛世。王爷您在西南官场说话也没几分份量。莫说你受了韩昭的屈辱。那韩昭说到底不过是就是扮了次贼,骗了些粮。在整个西南官场眼里,这算什么!!”
“比起韩昭的曾经大恩大德,如今他不过是略收点利息而已。”
罗云虎好言相劝道:“王爷,听臣一句劝。这话你放出去,谁也不会为你出头。”
“来之前我打听过了。那韩昭之前逃脱粮农教后,原本是想进京在天子脚下谋个生路的。”
“不巧遇上燕王朝覆灭……哦不,小代帝南逃,帝京城门封锁。”
“韩昭没法子,带着他的女人和几个兄弟又另求生路。半年前在汉水一带落脚,收拢了几个兄弟。现在他是汉水一带的领头人。前些日子那里闹饥闹的厉害,两个庄的饥民干仗都干了好几波。韩昭给调停了,得罪了不少地皮蛇。”
赵慧面上青筋突突的跳,他不耐烦的问罗云虎,“哦,那依罗将军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臣的意思是,韩昭这个人适合招安。”罗云虎慢慢地道。
平心而论。赵慧是很赞成罗云虎的话的。
单看韩昭这个的平生履历,出身粮农教,兴名于义举。开仓救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