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莱伦恩!!!
(布兰特!!!)
雷莉尖叫不止,疯狂甩动的左手洒下一串串血珠。
(布兰特!!!)
她叫着,狂乱而绝望的大叫,撕裂的口腔填满涩涩的血液与眼泪。
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鲜血更苦还是眼泪先苦到了心脏。
真苦,苦的她拼命咳嗽,在脖颈处挖出又一层新鲜抓痕。
——那‘啪嗒’声又来了。
雷莉倏然收声,快的像突然断电的电视。
她两手交叉绕过胸口,如同警觉的动物缩在铁笼里拼命裹紧自己。
她不想死,她不要死……恐惧赋予耳朵绝佳听力:
她听到微风撩起窗帘,一次次撞到墙壁。
她听到石英钟规律死板的咯噔声,每一声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听到自己涓涓流动的血液,咕咚咕咚的心跳。
别的,再也没有了……
(上帝啊……救救我……)
她怀疑可能是她神经过敏。
毕竟……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她低头看,合影相框的下面露出一角银白色的翻盖手机。
接着,还未等她想好到底要不要拿起来检查——一道熟悉的男音,虽然有些粗砺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是布兰特的声音。
他说:“我把我爸送给你玩!”
“还有我妈……别说,我早就想在那张死猪脸上用刀子刻出一张世界地图,好让她明白别整天寄生在猪圈里!这个寄生虫吸干了家庭的血!”
“我爸玩起来肯定很带劲,而且他现在全身瘫痪住在医院,只要拿钱贿-赂好医护人员,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妈?她就是头猪,怎么骗都行!你不相信……那好,玩完我爸我就带你回去……”
手机录音在微小的‘嘎哒’一声后,开始从头播放布兰特的话:
“我把我爸送给你玩!还有我妈……别说,我早就想在那张死猪脸上用刀子刻出一张世界地图……”
“我把我爸送给你玩!还有我妈……别说,我早就想在那张死猪脸上用刀子刻出一张世界地图,好让她明白别整天寄生在猪圈里……”
雷莉的身体忽然开始疯狂地发抖,肚腹与大腿上堆积的肥肉呈波浪状颤动着。
她神情呆滞,近乎痴傻地听着这段循环播放的录音。
凝望着照片上笑容冷酷的布兰特,她不合时宜的想到:
布兰特拿我换了一辆红色法拉利,那强呢?
他伤害自己的父亲又换来了什么好东西?
那令人发狂的‘啪嗒’声又来了——钥匙插-进孔里,然后慢慢转动的声音。
雷莉鼓着两只充血眼球,像个真正的疯婆子在洗手间里转悠。
(金发女人没了,粘稠的黑泥也没了。)
被连番折磨摧残成惊弓之鸟的雷莉,在瞥见客厅一角熟悉的褐色构造时,便条件反射地爬到客厅,抓起茶几上的来福木仓。
(雷莉没有余力去想为什么客厅里会有木仓)
当坚硬微凉的木仓杆攥进手里,她近乎舒服的喟叹出声。
(得救了。)
熟练地掰过保险杠,食指扣上扳机,木仓口正对大门。
她终于有心思去想是谁来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停在锁扣打开的‘咔哒’声。
在黄昏下变得黑魆魆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
昏沉沉的光线里,一道漆黑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在看见这道身影的同时,雷莉全身紧绷,大吼着:
“滚!我会开木仓!滚出去!给我滚出我的家!!!”
“……妈?”他说,“你在干什么?”
一声疑惑的问句唤醒雷莉四处逃窜的神智。
她听出这是布兰特的声音,来自母亲的惯性使她刚要放松,昏迷前发生的事以及手机录音立刻提醒她——
布兰特究竟是个怎样冷血自私的怪物,养育十五年,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随意交易杀害。
“布兰特,你的法拉利在哪?”
“……你还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你卖了我!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你卖了我?!用一辆法拉利就卖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布兰特……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卖了你?”布兰特不屑的对她笑笑,带着恶意问道:
“告诉我啊!亲爱的‘妈妈’,为什么不能卖了你?况且……我没卖啊,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没有疯、没有傻、没有死……”
“妈妈啊,你说你浑身上下仅有的伤口就是嘴角的撕裂伤与左手上啃出来的伤吧?”
“我卖了你吗?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