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堪,就像她的家庭,表面运转和谐正常,实际早就支离破碎,任何伪饰都藏不住。
她的眼角升起一滴清泪,随月光的黯淡隐没在黑夜。
绚烂的尽头是灰烬,燃烧的宿命是余温。
我给你们的祝福,其实就是我最想要的。
旁边的周亦语和马哲恒又开始拌嘴。她趁机偷看宋时的侧脸,少年正用手机记录着马哲恒的战败时刻,微弱光线下他的嘴角勾勒出漾人的弧度,如同仲夏夜的弯月。
宋时,新年快乐。
她在心里默念。
离开的时候,周亦语喝醉了似的,东倒西歪地坐在杨星也后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胡话,“程初,你好好的啊,我明天,不对,明年还来。”
杨星也紧急公关,捂住她的嘴,“你可赶紧闭嘴吧,一高兴就发疯。”
程初哭笑不得,“好好好,明天和明年都欢迎你们再来。”
远去的车辙给这个冬天打下独特的烙印,磨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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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四人,程初到附近的小卖部购置了好几种不同类型的烟花,想着回家跟程知愿再放一遍。
回到家中已快十二点。
刘云和程志强外出通宵打麻将,不在家里。只有程知愿房间的灯还亮着。
在外面玩了一会骨节冻的发紫,她轻轻叩响程知愿的房门,隔着门说,“姐,我们去放烟花吧。”
门内床板作响,继而传出翻找倒腾的声音,“等我穿个衣服,马上。”
不管多大,她都还是那个喜欢美好的少女。
到了楼下,程知愿忍不住打退堂鼓,但是又实在想玩,假装责怪,“这也太冷了吧程初,怎么这个时候把我叫下来。”
刀子嘴豆腐心。
程初看破不说破,装模作样地接受批评,“就是,我应该再给你带点烧烤的”,然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热气未散的烧烤。
程知愿满意地笑了。
她最爱吃的就是烧烤。
她在旁边坐着,吃着热乎的烧烤,看程初放烟花。
程初买了种形状很独特的,叫“朝天炮”,引燃后只需拿在手上,倾斜着对向天空,炮筒会定时发射一炮烟花,花火很小,擘两分星地悬浮在空中,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程初,你吃不吃啊?我给你留几根哈。”
吃饱喝足,程知愿上场。
她挥舞着仙女棒,像小孩一样新奇,有时还幼稚地逗逗程初。
光影交错,回忆斑驳,程知愿总能微笑着和全世界和解,哪怕明天路远马亡。
寒冷不是冬天的瑕疵,遗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