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爸爸打电话来,他在电话里哭了......”
潇潇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她睁大眼睛,急切地望着妈妈。
“你还小,跟你讲了也不会懂。潇潇,以后爸爸就没工作了,你一定要乖......”
潇潇在听到妈妈说出原因时,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是不是意味着爸爸以后就能在家陪我了?没关系,我不需要爸爸的工作,我只想要爸爸。”潇潇偷偷想。
门外忽然传来安安的呼唤声。
潇潇穿好鞋子跳下床,门外迎接她的,却是安安急切的样子。
“小姐姐遇到危险了。刚才我陪她去买东西,却看到......看到那个开书店的陈叔叔跟我们打招呼,小姐姐先跑了过去,然后......我看到刘傻子从拐角出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夹着小姐姐不让她走......我就只能来找你了......”安安气喘吁吁地说着。
“那里离我家远吗?”
“就在后面那个巷子里。”
“你怎么能让小姐姐一个人在那里,万一他们把小姐姐拐走了怎么办?”潇潇着急了,扔下这句话就往后面的巷子跑。安安觉察到潇潇不对劲,只静静跑在潇潇后面,喘息声都那么压抑安静。
临近巷子,潇潇就听到小姐姐的哭声。
“着火了!”慌乱中,潇潇灵机一动,对着整个巷子大喊。
巷子里的人们听到小姐姐的哭声,都置若罔闻,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听到潇潇的喊声,却都吊起了心弦,纷纷走了出来。他们寻找着哭声的源头,在那个拐角处发现了小姐姐。
“刘傻子,你这个没人性的,你想对这个小姑娘做什么?”
“以为你只是傻,没想到心思还这么龌龊!”
“早就该把你送走!”
巷子里的居民们把他们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刘傻子说不出来话,只蹲在地上,惶恐地看着围着他的人。
“不是的......”小姐姐站了出来:“他没有......”
书店老板陈叔叔却抢先站在了小姐姐前面。“哎呀,刚才我看他拦着小姑娘不让走,我就知道没好事。好在让我看到并且拦住了,要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后他转向小姐姐,嘴角微斜:“你快回家吧,回去跟你妈妈说保护好你。”
小姐姐眼睛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却立刻被垂下的眼神扑灭了。
“再饶你这一次,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做这样的事,真别怪我不客气。”他又对刘傻子说。
人群散开,小姐姐安安静静抽泣了起来。
潇潇蹲下身,环住小姐姐的胳膊,安安则静静地站在附近。
“潇潇,你知道吗,不是他。”
潇潇愕然:“你是说,不是那个傻子?”
“刚才陈叔叔拉住我,我特别难受。刘傻子过来让他放开我。可陈叔叔更过分了,忽然把手放在我肚子上,问我痒不痒。我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不是他?”潇潇小声问。
“对不起,潇潇,我害怕,我怕他继续找我麻烦。爸爸不在家,我总觉得没有人保护我,我好害怕......潇潇,我是不是很坏......对不起。”
小姐姐没了平时的高傲。潇潇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浸在了海水里,无比潮湿。她站起来,慢慢走开,轻慢到听不到脚步声,到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存在。
到了家,潇潇伏在桌上望着小白鸽,眼泪慢慢从心中的大海溢出。
小白鸽安静地站在她面前,然后飞到她桌面上的手背上。潇潇觉得那么温暖。
公主到底应该相信谁?
世界的背后,真的只有乌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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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他们再没见过刘傻子,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潇潇接连几天不愿意再与安安和小姐姐一起。她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单调,但沉浸于自己幻想的她依然自得其乐,即使现在的快乐蒙上了浅浅的,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忧伤。爸爸从那座有海的城市回来了,潇潇觉得生活比之前多了更多的爱,但依然无法拂去心头的乌云。
潇潇已经不再满怀期待,盼望着某天醒来有她的好朋友在窗外等她。没有了期待,原以为心里会空荡,却没想到在抬头望着蓝天发呆时,心中更加平静。
她开始有了新爱好:她捡起落在地上的植物,夹在书页里,在植物变成干透的标本时贴在日记本上。干透之后的植物,脉络那么清晰,轻盈得像蝉翼,叶脉像清晰可见但难理出头绪的迷宫。
大自然永远不会辜负她,永远不会为了自保抛弃最珍贵的东西,它才永远纯粹。
距离开学仅剩三天。正午,潇潇躺在床上,看院子里的风把窗帘吹起,小鸽子落在窗棂上,觉得夏天无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