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从闻声稍顿了顿,抬起头来朝旁边瞥了一眼,见是她后双眼登时睁大,一个熊抱朝她扑来。
“呜呜呜!我好难受,嗝~禾禾,我好难受!”
林禾霁被那道回声嘹亮的“嗝”震得脑子有些宕机,“我真的是……”
“禾禾,不要躲我嘛!我真的好伤心,呜哇哇哇哇哇……”说着说着,跟放了水闸似的,抱住林禾霁大声痛哭起来。
素手作掌准确无误呼到噪音源头,再也没放下来。
许是游子从真哭到了劲头上,哭嚎化作口水触到林禾霁掌心。
这可就……有点恶心了。
“游子从!你有完没完,再哭我走了!”
游子从像个指令机器,林禾霁话音刚一落地,游子从便止住了音,啊不,口水。
林禾霁被那人牢牢抱住,固定在座位上,心里后悔到不行,想走动不了,却也不想留。
游子从睁着一双朦胧泪眼,抬头看了看林禾霁的神情,轻轻将堵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拿下,用袖子一点一点擦着她的手。
“我不哭了,你不要走。”
林禾霁声音有些冷,淡淡问道:“为什么哭?”
游子从擦完她的手,重又将林禾霁牢牢抱住,像个超大型毛绒熊。
“想起娘了,昨天……是她祭日。”
林禾霁心口有些发酸,突然感到些内疚,昨天游子从那般郑重模样,是因为这个?
“你不是说了吗,伯母会一直保佑你的,她看到你的生活,也肯定会为你骄傲。一转眼长这么大,却还像个小屁孩呜呜地哭,你也不怕伯母笑你。”
游子从缓缓将头抬起,对上林禾霁视线,“禾禾,谢谢你。”
林禾霁突然觉得心有些发慌,“什么?”
游子从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在心内说道:“谢谢你……走进了我的世界。”
二人间距离渐渐缩小,林禾霁觉出些异样,忙偏身向车门靠,却被游子从拥了回来。
游子从闭了眼,慢慢靠近她,林禾霁忽地向右一侧脸,游子从的唇堪堪擦过林禾霁面颊,落了空。
“游子从,放开我!”隐忍的怒意自胸腔喷涌。
“不!我怕你会走,禾禾,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林禾霁使了狠劲用头撞向游子从,一道闷声后,周身束缚顿时消散。
林禾霁瞧准时机开门下了车,见游子从有所动作,关上车门将门死死抵住。
“你逾界了!”
“禾禾,我……”
“从前我只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弟弟,能力范围内尽力去帮你,现在……不可能了!”
“禾禾,我错了,再……”
林禾霁面色越发冰冷,“再给你一次机会?不可能,回不去了。”
“哎,你怎么站这儿了?”
严呈之特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往回走,瞧见林禾霁这副架势顿时感到些不妙。
凑近了,见游子从愣愣望着林禾霁,还是那副傻样子,眉眼间却染上些悲色。
林禾霁冷着脸,对严呈之道:“你过来看好他,借酒发疯最是可恨,这种事,下次不要再来找我!”
严呈之恍惚间觉出些什么,过去顶了林禾霁的位置将门抵住,林禾霁脱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禾霁!禾霁!你别走!!”说着便想推门下车。
严呈之狠敲了他一个爆栗,语气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清醒点!没看着林禾霁都炸成什么样了?!!你现在过去就是火上浇油,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游子从顿时泄了气,双目无神地望向严呈之,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无助,“呈之,我到底……该怎么办?”
“让她静静吧,过几天的,你上门赔礼道个歉,探探她态度。”
“嗯。”
林禾霁呆坐着,讲台上□□说的话一句未入耳。脑海中一会儿闪过沐桤的身影一会儿又闪过游子从的身影。
同一张面孔,不同的衣着,因着梦中还未出现与沐桤深入接触的画面,林禾霁也把握不好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但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让她乱了分寸,上一世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一世她也顺理成章将他作了弟弟来看待,平日里虽总是冷面相对,但他若需她做些什么她也总是尽力而为。
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竟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横亘在他们之间,是远比救命之恩更为复杂的东西,不可妄想亦不可逾越。
思绪烦乱,扰了她一个下午。随着铃声响起,□□走出教室,林禾霁这才想起她即将还要面对一件更为烦闷的事……
“小禾禾,走吧!”
“好。”
二人相伴着从楼中走出,林禾霁正凝神想事时,孙亦蒽突然收紧了挽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