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烬离开后,三人出了巷子,代替医烬的老人上了马车,姜流云和姜朔风回了酒店。
成淮熠已经放下了碗筷,而成淮钰还在优雅地吃饭。
见到姜流云回来,成淮熠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便起身出了酒店,上了他专属的马车。
成淮熠性子冷淡孤僻,不喜欢和人待在一个空间,即便其他人是他的亲哥哥。
另外,成淮熠还是人质,两条小腿都被戴上了沉重的脚铐,两个脚铐用一条特制的有弹性的不会被割断的绳子连在一起,保证成淮熠能够正常行走,但却不能逃跑。不过,在长长的衣摆下遮挡下,并没有人会注意到成淮熠的脚铐。
脚铐的有两把钥匙,一把众所周知,在姜流云身上,另一把只有姜流云和姜朔风知道,在姜朔风身上。
众人简单小憩了一会,便又开始赶路。
…
从井中挖出尸体的第二天,祁连落棣就派官兵张贴了告示,让京中有女儿丢失的人前去青阳侯府认领女儿,还有尸体。
不到三天时间,其余四具少女的尸体便被认领完了,死去的少女们全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即便失踪了,也没有人报官。
被萧贺抢去做通房的姑娘们,也被放出了府,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是,祁天民风保守,被放回去的姑娘回家后被家人嫌弃不干净,又被逐了出来,无处可归。
姜朔行刚走进屋子,就见祁连落棣扶额坐在太师椅上,而在他旁边成排站着七个姑娘。
见姜朔行来了,祁连落棣起身,走到姜朔行身边,无奈说:“朔行,她们回家如今无处可去,放任她们自生自灭,自然不是个办法。”
“殿下的意思是?”姜朔行眉头微皱。
在他来之前,他就隐约猜到了祁连落棣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祁连落棣笑着将他拉到了太师椅前,让他坐下,然后又招呼姑娘们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祁连落棣扶着姜朔行的肩膀,说:“你都二十有三了,屋中还未有妻妾。你仔细瞧一瞧她们,若有瞧上的,将她们收入房中,纳妾,当通房或丫鬟都可以。我方才问过她们了,她们都愿意。”
姜朔行安静地等着祁连落棣说完,方才将他的手拿开,站起身来。他先是朝祁连落棣作揖行了一礼,“臣谢过殿下。”
祁连落棣欣慰笑了笑,心想这姜家的木头总算开窍了。
然而,下一秒,姜朔行就抬起头来,神色认真,“但殿下莫要胡闹,臣对这方面的事暂时没有兴趣,而且姑娘们的价值也不该局限于取悦男子。”
见姜朔行又开始说教了,祁连落棣立即端正身子,“姜学士说的是。”
姜朔行继续说:“我有一故友在城南有一家绣楼,如果这些姑娘愿意的话,可以让这些姑娘去绣楼学习刺绣,以手艺为生。”
祁连落棣眼睛一亮,“姜朔行,你的想法不错。”
姜朔行瞧了眼祁连落棣,淡淡道:“殿下觉得可行便是。”
他和祁连落棣,是君臣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但是,两人相处了五年,祁连落棣的性子他从未看透过。
忽然,屋外来了人,传话说萧贺要找四皇子,祁连落棣将七个姑娘直接交给了姜朔行,便跟着人离开了。
姜朔行让几个姑娘在屋中等着,然后出门叫了两个小厮,等再次回到屋子里,他身后跟了两个小厮。
“在下还有事,需要先行一步,他们两人会将你们带去绣楼,还请各位姑娘放心跟着他们。”
说完,姜朔行便转身离开了。
他需要先到绣楼和沈玉临打一声招呼。
姜朔行到绣楼的时候,沈玉临正在二楼教人刺绣。只见沈玉临站在姑娘身后,穿着一身绣满牡丹花的红色锦衣,发髻上插了一只绒花,打扮得花枝招展。
姜朔行走到沈玉临面前,说:“沈玉临,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沈玉临没有抬头,目光仍然在姑娘手上的那副鸳鸯戏水图上,淡淡道:“姜学士请说。”
“青阳侯的儿子萧贺抢的那些姑娘现如今无处可去,我想他们可以来你这绣楼学一学手艺,以此谋生。”
闻言,沈玉临动作一滞,差不多过了两秒,他手作兰花指抚了抚发髻上的绒花,直起身子来,笑得妖娆,“姜学士这是把我这绣楼当什么地方了?不过……”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走到姜朔行旁边,直勾勾地瞧着姜朔行的眸子,笑着讲:“只要姜学士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姜朔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玉临,“说。”
沈玉临回头瞧了眼还坐在桌前的绣女,绣女脸色一羞,连忙跑了出去。
“把门带上。”沈玉临喊。
在绣女把门关上的一瞬间,沈玉临脸上轻浮妖娆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朝姜朔行伸出手,食指在中指指腹上点了几下,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