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朔风他……”说着,医烬忽然看向门口,语气意味深长:“比你想象中要聪明。”
姜流云顺着医烬的目光看过去,但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声音。等她再望向医烬,医烬已经转过头来,和蔼笑着看着她,“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对别人说话。
“尹首席这是什么意思?”姜流云问出了口。
“就是突然想起了这句诗。”说着,医烬站起身,走向门口,“朔风的何首乌应该洗得差不多了。”
姜流云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药房的时候,姜朔风正准备将洗好的何首乌上锅蒸,医烬打断了他的动作,“朔风,不必蒸了。”
姜朔风没有多问,放下了蒸屉。
医烬瞧了眼姜流云,道:“我和朔风有些话要单独交代,姜大人可否在此先等候着?”
姜流云点了点头,随后医烬便带着姜朔风离开了药房。
主屋内,医烬坐着,姜朔风在他对面站着。
医烬脸上没有笑,神色严肃,“朔风,我前天清点药房里的药时,发现少了些砒霜。”
姜朔风没有辩解,“师父,是我拿的。”
医烬没有说话,苍老但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姜朔风,手指轻敲,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方才摇了摇头,说:“执念是世间最难解的东西,放下也难。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希望走向无尽的深渊。”
姜朔风抿唇轻笑,眸子中的执着和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师父,别人不清楚,但您知道,我不是十六岁的少年。”
医烬瞧着少年模样的徒儿,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朔风,地狱比你想象得要可怕。”
“只要她不会去就好。”
…
姜流云在药房等着,只等到了姜朔风。
“师父说让我们回府收拾东西,他明日会在东城门和我们集合的。走吧,堂哥。”
“具体的事,尹首席都告诉过你了吧?”姜流云问。
姜朔风点了点头,“刚才师父和我讲了。”
随后,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坐上了马车。马车逐渐驶远,车轮声消失在小巷尽头。
老人推开院门,走了出来,望着远方,摇了摇头。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但他私心作祟,改变了定数,下场也不会比他那徒儿好到哪里去。
…
第二天黎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照射在城楼上,城门下便聚集了许多人。
姜知谨将手中的地图交给姜流云,紧绷着神情说:“此去一路要平安,你和朔风的安全最重要,其他次之。”
姜流云握紧地图,点了点头,“我会的,大伯。”
在一旁,姜夫人萧诗妤拉着姜朔风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姜朔风拍了拍自己的娘亲的手,柔声安抚。
姜朔行在旁边静静看着,神色平静,眸子中藏不住担忧。
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将城门打开,姜朔风告别依依不舍的姜夫人,上了马车,姜流云也告别看似平静的姜知谨,翻身上马。
“慢着!”
忽然,一道声音从城内的方向传来。
姜流云回头去望,就见一辆马车朝他们驶了过来,等马车近了,马车里的人方才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是祁连落棣!
众人纷纷行礼,姜流云也翻身下了马。
马车在姜流云旁边停下,随后,身着一身绛紫色圆领长袍的祁连落棣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走到姜流云面前。
他将腰间的碧绿色的玉佩取下,递给了姜流云,“在通城,鹤下有不少我认识的将领和官员,如果遇到了麻烦,必要时可以拿出这个玉佩,他们自会认识。”
姜流云没有接过玉佩,语气惶恐道:“殿下的心意,臣心领了,但请恕臣不能接过殿下的玉佩。”
听到动静,姜朔风也掀开窗帘,探出了半个脑袋,静静地看着。
就见祁连落棣笑了笑,挑眉说:“为何不可?它只是一个信物。”
说着,他凑近姜流云,在她耳边低声道:“姜朔行告诉我,你已同意与我结交,难不成是假的?”
姜流云身体一僵。
马车上,姜朔风神色沉了下来,捏紧了手指。
随后,不知祁连落棣说了什么,就见姜流云后退一步,接过了祁连落棣手中的玉佩,“谢过殿下。”
祁连落棣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一路平安,希望你平安归来。”
姜流云又道了句谢,然后抓紧玉佩,再次翻身上马,然后骑到队伍的最前方。
“出发。”
…
队伍行走得不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