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淮钰,祁天岂是你能放肆之地!”祁连泽拍桌而起。
就听噗通一声,成淮钰跪了下来,“尊国陛下,外臣无意冒犯,但舍弟命在旦夕,此举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荒唐!”祁连泽冷冷道:“身为别国来使,无视我祁天规矩,横行无忌!”
随后,柳老太爷附和说:“你成氏兄弟,一个刺杀老夫,一个横闯中秋宴,纵使陛下仁厚博爱,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凌世子让我祁天的脸面何处放!”
成淮钰深吸一口气,随后行了一个大礼,道:“外臣之举不妥,不求尊国陛下恕罪。但舍弟在祁天中了剧毒,望尊国给一个说法。另外,求尊国赠我血草以救舍弟之命,日后北安亦会以礼物反之。”
成淮钰的话犹如一颗巨石落入汪洋,激起千层浪。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成淮熠何时中的毒?又是谁下的毒?
“成淮熠已是阶下之囚,祁天谁会去下毒害他!另外,朕偌大祁天,地广物博,岂会稀罕小小北安之礼?”祁连泽怒道。
祁连泽话音刚落,成淮钰忽然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如寒国的青松,清冷不屈。
他道:“成淮熠必须安全回到北安,为此,外臣会在所不惜在所不惜。另外,望尊国陛下尊重北安。”
“你放肆!”祁连泽震怒,“给朕拿下他!”
成淮钰昂着脖颈,面色平静,傲然立于原地。
禁卫军犹豫了一会,随后将刀架在了成淮钰身前,姜流云也后退一步。
“将他带去夜巷。”祁连泽又吩咐。
众臣心照不宣,夜巷是别苑附近关押犯错之人的地方,照理来说,将外国使臣关在那地,不合礼数。
成淮钰显得很平静,任由禁卫军将自己押走。不过,在被带走之前,成淮钰留下了一句话,意味深长。
“在下无意冒犯尊国,但亦不容人辱我北安!”
随着成淮钰被带走,事情也暂时落下帷幕。
祁连泽再也没有了共赏佳节的心情,提前离开了宴会,同时,他还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一同叫走。
大家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
方才,成淮钰说成淮熠中了剧毒,危在旦夕,把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叫去,应是去讨论成淮熠的事情。
姜流云暗自庆幸。
幸好,成淮熠被送去天牢以后,不再由她负责,她便从这件事里脱身了,否则如今出了这种事,她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嫌疑。
不过,她也感到疑惑。
成淮熠被关在天牢深处,看守森严,又有谁能够毒害到成淮熠?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去毒害成淮熠?
她想不通!想不通成淮熠除了和上一世的她有深仇大恨以外,还会和谁有矛盾?若说是柳家,倒也说得通,因为成淮熠刺杀柳老太爷,但柳家不可能做出毒害成淮熠这种愚蠢的事情!
陛下离开了,宴会没过多久,便也结束了。
众人纷纷起身前往桂苑。
中秋的桂苑是文京秋天最香最美的地方。
随处可见开满枝头的金黄色桂花,芬香馥郁的桂花香充斥着园子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微醺的桂花酒和精致的宫廷月饼整齐摆放在各处石桌上。
众人到桂苑没多久,皇后、各宫嫔妃率先离开,随后上了年纪的大臣及夫人也相继离开桂苑,只留下年轻的男女沉浸在桂香之中。
桂苑赏花是中秋宴必不可少的流程,也是默许的,让京中的贵族青年男女通过赏花饮酒,谈诗作词来互相认识,以结姻亲。
柳月今年刚及笄,在此之前,她不常出门,因而并没有交好的贵女。
在这桂苑,她认识的女子也只有府中那两个年长的庶姐,但柳府中嫡庶尊卑分明,母亲与祖父从不允许她那与家中庶出姐妹兄弟过分接触,她与庶姐们无非也只能算作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虽没有女子与她亲近,但却不乏男子上前与她交谈。
“月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母亲与她说的话时刻浮现在脑海中,面对这些文京的青年才俊,柳月都选择礼貌笑着回绝。
躲开人群中,她找了一个角落,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杵着脑袋,优雅地吃着月饼。
一阵风吹过,一个身着朱红色锦袍,英姿挺拔的男子随着桂花进入到她的视野。
那是姜云!
她的心忍不住地漏跳一拍……
随后,一个高一些的男子也跟在姜云身后出现。就见高一些的男子加快了些步伐,没过一会就跟上姜云,并肩而行。
姜云他们是朝她这边来的,柳月不禁抓住了袖子。
“姜云!”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柳月望过去,是一群纨绔。
就见姜云和男子也回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