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淮钰道了句谢谢,便接过水盆,将毛巾拧干净水,叠了放在成淮熠额头上。
过了一会,毛巾热了,成淮钰便换另一块毛巾,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盆里的水都变得浑浊了,方才听一声激烈的咳嗽,成淮熠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发现自己在别人怀中,当即皱着眉头一把推开成淮钰,然后爬向一边。
“成淮熠,你发烧了。”姜流云道。
“不用你们管。”成淮熠冷声道,声音听得出有些沙哑。
成淮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他道:“身为凌王府的二公子,你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就听成淮熠冷笑一声,道:“二公子是死是活,无人在意。你们不知道吧,对于长公主和凌王,只要大公子成淮钰没有事就好,我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
成淮钰不禁皱眉,“你怎么知道?”
成淮熠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面具,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
姜流云怕成淮钰暴露,连忙抢话道:“是我带来的人,给你疗伤的。”
然而,成淮熠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他不理会姜流云,死死地盯着成淮钰,眼神凌厉得似乎要将那面具看出一个洞来。
明明当初提出要保密的人是成淮钰,但是当身份即将被揭穿了,面对成淮熠的怀疑的目光,他依然显得冷静从容。
见此情况,姜流云索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几人都不说话,牢房中安静得连人的呼吸都能听清,过了一会,成淮熠垂眸冷笑一声,“远道而来,倒是辛苦了。”
“大人,大夫来了!”
忽然,狱卒的声音传来。
姜流云回头去看,狱卒身后正跟着一个大夫,提着一个箱子。她当时去让狱卒找大夫的时候,跟狱卒说过,让大夫带一剂治发烧的药过来。
见大夫来了,成淮钰道:“先看病吧。”
面具还未摘,但成淮钰已经完全不打算伪装自己的声音了。他知道,成淮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伪装没有意义。
大夫走了进来,在成淮熠面前蹲下,想要探一探男人额头的温度,然而他手还伸下去,就被成淮熠一把打开,“滚,不需要!”
“这……”大夫为难地看向姜流云。
姜流云皱着眉头,让大夫起来,然后转身对狱卒说:“你带大夫找一个地方,把药熬好了,送过来。”
狱卒领了命,带着大夫再次离开。
等人走远了,就听成淮钰忽然说话:“成淮熠,不想死就让大夫给你看病!”
成淮熠又是冷笑,“兄长你不好好在这嘛?只要你活着,凌王府便后继有人,我死了又不会怎么样?”
成淮钰深吸一口气,将面具摘了下来,随后回头瞧了眼姜流云,“姜大人,我有些私事需要和舍弟说,可否回避一下?”
“这……”姜流云皱了皱眉。
成淮钰又道:“我知道,这于理不合。但在下以我的性命为誓,保证只是私事,不涉及到两国谈判。”
成淮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流云也不好拒绝。她略微思索了一会,道:“凌世子,下官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下官。所以,我可以给你们一罗刹的时间,但我出牢房,背对你们,如何?”
成淮钰没有拒绝,道了句谢。姜流云随后走出了牢房,上了锁,背着着牢房,牢房内便剩下成氏两兄弟。
成淮钰蹲下身来,成淮熠冷冷看着他。
“啪!”
忽然,一道巴掌声响起。
成淮熠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着成淮钰。
成淮钰冷着脸,声音不大道:“成淮熠,我告诉你,母亲为了你进宫以性命相逼,差点失了性命,方才换来我出使祁天来救你。”
以性命相逼?成淮熠愣住,身体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他的母妃会为了他一个无用的次子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告诉你,你必须好好活着活到北安,为你的冒事付出代价,同时向母亲父亲和陛下谢罪。”说完,成淮钰站起身来,朝姜流云喊了一句,说好了。
等姜流云进来,成淮钰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他道:“多谢姜大人,我可以离开了。”
姜流云悄悄瞧了眼成淮熠,就见一向冷着脸的人此刻表情丰富,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
她在牢房外,并没听清成淮钰对成淮熠说了什么,只能确定成淮熠被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奏效,成淮钰走后,大夫再次来到牢房,成淮熠竟然主动要求大夫给他看病,检查伤情。同时,也很配合地喝下了所有药。
…
北安和祁天又谈了两天,仍然没有结果。
转眼,到了中秋,在皇家别苑举办了宴会。
中秋宴是宫中的一件大事,皇帝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