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知脸色微变，“什么？”
李澈：“这孩子今晚一直没回家，他奶奶等了好久都不见回来，小纯跟着村里的阿婶听了一耳刚打给我。”
周始知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快速道：“好，我待会去他家里问明情况。”
周始知将手机塞到口袋准备换鞋离开，刚走几步便被裴渝一把抓住了手臂，头顶声音略沉：“怎么了？”
裴渝离她很近，周始知看了他一眼简要道：“我们班有个孩子不见了，我得出去找找。”
周始知踏入这行三年，平日处理学生各种突发事件不少，但半夜面临学生失踪还是头一遭。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平静不了，她焦躁地扣紧手心。
裴渝握住她的肩膀面向自己，声音冷静：“别慌，我和你一起去。”
楼下。
裴渝将方才从沙发上捞来的外套递给她，“夜里风大，穿上。”他摁亮车前灯，扭头瞥了她一眼：“我开车你指路。”
冷冽的眼眸染上车光，看向她时很是稳静。鼻尖都是裴渝的气息，令周始知莫名心安。
一路上周始知边指路边简要上报学校后便到了上李村。车光映亮村口，里头游荡的土狗见着来人不断吠叫。
周始知下意识抬眼看向怕狗的裴渝，只见男人面色平静，淡道：“哪条路。”
周始知伸手虚虚指了指方位，在车子经过村民门口时不觉替他捏了把汗。索性那些家犬只是吼得大声，见他们靠近只安全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小电驴安稳驶入上李村。
李玉龙家在村子较偏一角，那段都是石子路，水泥没铺不好走，周始知便让裴渝把车停在了李纯家。
刚到李玉龙家门口，便见满头花白的李奶奶来回踱步。
李玉凤见周始知赶来忙握住她的手，眼眸湿润：“周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李玉凤头发尽白，此刻浑浊的双眼蓄满了泪不觉让周始知心头发酸，她安慰道：“李奶奶您先别着急，玉龙这孩子我了解，他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李玉凤含泪点头，“都怪我，让孩子知道了他爸的事。他本就孝顺，我就是怕他冲动才瞒着不说，眼下……”她哽咽地顿了顿，叹息一声，“哎……”
周始知看着老太太独自伤心难过的模样，内心跟着一阵酸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安静许久的男人兀然出声：“李奶奶，时间有限。您可以说下李玉龙究竟是因何事离开，以便我们更好帮忙。”
“这位是……”李玉凤现在才发现周始知身后站了个人。
李家门口的街灯映照面积不大，裴渝又立在暗处，以至于李玉凤伤心过度不曾留心注意。
裴渝神色淡淡，瞥了眼周始知。
周始知会意，模糊道：“帮手。”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裴渝不爽的冷呵。
李玉凤没听到裴渝的冷笑，朝二人满怀感激地点头，声音苍老缓慢：“今天下午玉龙放学回来听见了我和他二叔的电话，知道了他爸爸瘫痪的事情，当即便嚷着不读书了回家帮忙。我一时情急骂了他几句，他便哭着跑了。”
“刚开始以为他去了他二叔的养猪场，平日放学他总会在那帮上一阵。谁知都快九点了还不见人回来，我便打电话问他二婶，可他婶子却说玉龙没去过她那。我心知不好，便让村长带着村里的叔叔婶婶帮忙上山找找，不想到现在都没个准信……”
周始知见李玉凤泪花再涌，忙问：“奶奶，那您知玉龙平时除了去他二叔那，还有常去的地吗？”
李玉凤摇头，“就是他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我才让李民带人上山找，就怕他……”老太太话未说尽，眼泪便顺着干皱的脸颊流下来。
周始知摸了摸兜，发现外套口袋里还有半包手帕纸，忙扯出来递给老太太，尔后与裴渝对视一眼，神情茫然无措。
院外偷听完全程的李纯探出半颗脑袋，她轻声走到周始知身后扯了扯她的裙摆，声音稚嫩：“小周老师，李玉龙会不会去清溪河那边了？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坐在石阶上发呆。”
李玉凤脸色瞬变，声音颤抖：“那还没去……”
周始知看了眼裴渝，飞快道：“奶奶您别担心，我们这就去看看。眼下锁定了位置也好过漫山遍野盲寻，指不定是玉龙这孩子贪玩误了时间，等他回来定要好好说说他。”
众人皆知这是安慰人的假话，却也不敢明着说些什么，只好祈祷最终的结果是乐观的。
事不宜迟，周始知温声询问李纯：“小纯给老师带路好不好？”
李纯隐约感觉事情有些大，歪了下脑袋懵懂点头。
清溪河离上李村不远，从村子后山穿过去便是最短距离。夜半墨色浓郁，竹叶婆娑。脚下的泥路因为中午下了雨还微微湿润，踩着发软。三人一前一后沉默行进着，安静的只剩下手机手电筒里射出来的亮光。
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