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芷竭力将自己发抖的手遮到身后去,觉得浑身发凉,萧乐妤,她真是个让人厌恶的人!
见她铁青着脸不说话,乐妤微微一笑,紧盯着苏沅芷的眼睛突然道:“大嫂对大姐姐可真好,样样为她设想周全,就像每次大嫂去看她都要在飘香酒楼停下给她带玫瑰鸭一样。”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乐妤还是将苏沅芷那一刻的错愕和震惊看在了眼里,苏沅芷心跳加速,很快便强行压抑住失控的表情,勉强笑道:“那时候她不是被关在那个清心院吗?吃不好睡不好的,她大哥又不在,我这个做嫂子的总不好不管啊,四妹是吃醋了吗?改天我也买四妹妹喜欢的醉虾回来可好?”
乐妤眼眸幽深,定定地看着苏沅芷,直到她笑容僵硬再也笑不出来才移开目光,淡淡地轻笑道:“大嫂考虑的是,我不过随便说说,哪会那么小气?不过,醉虾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沅芷一直没有正面跟乐妤交过手,此刻才算领教了她的厉害,不由背脊生寒,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萧乐妤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故意试探自己?若是试探,那她的心机就太可怕了。。。。
乐妤早在程凌烨那里得了消息,苏沅芷每次去襄阳郡王府都会在飘香酒楼停留,更奇怪的是不过是没吃食,她却亲自进去楼上的厢房等候现做,这不得不让乐妤心中的疑心越来越清晰。成亲当晚乐娴就怀孕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可偏偏她如今当真靠着这个孩子翻了身,这就不得不让乐妤多想了,她大胆推测,如果她怀孕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很可能不是霍熙狄的。那么在她被软禁在清心院这一个月时间里,她能接触到男人吗?肯定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苏沅芷了。如果她借探视的机会带男人进去。。。。
不得不说,乐妤的联想很匪夷所思,却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她故意试探苏沅芷,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苏沅芷的反应真实性很大,而苏沅芷的震惊和反常她也看得十分明白了。
乐妤垂下鸦青的睫毛,慢慢将剥干净橘瓣筋络的柑橘送入口中,体会着微酸新鲜的口感,良久才发出一声冷笑。
君湛亥和太后在寿昌宫的临窗大炕上对坐着,隔着玻璃雕花窗隔子看着外头雪花飘飘。
四角燃着的火盆让屋里暖意融融,君湛亥脱了大氅和银鼠皮袄,只着松青团龙密纹锦袍,正跟太后抱怨,“,,,今年雪下得比往年大,就连京郊都有房屋被雪压塌伤人的,责令京兆尹衙门救治赈灾,效果也甚微,朝廷拨的款子一层挤一层,到百姓手上也就所剩无几了。这里头有安怀素的事,他是首辅,政务都要他过问,昨日早朝问起,他还敢跟朕装糊涂?!”
太后轻叹,“安怀素这几年越发没分寸了,原以为安贵妃形同软禁能让他悬崖勒马,却不想执迷不悟,,,”
君湛亥目中寒光一闪,冷笑道:“吃惯了甜头,想要收手也收不住了。”
太后摇摇头,“算了,各有各的因果,倒是曜儿那孩子,皇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君湛亥脸色越发阴沉下来,“朕知道那逆子在母后面前哭诉,他那生母大逆不道,朕岂能养虎为患?”
太后眼底怜悯渐深,“宋氏咎由自取,哀家也不怜惜她,可曜儿毕竟是你的骨血,既然当初没有实证证明他跟宋氏沆瀣一气,你就还是要宽容些才好。有宋氏的事情在前,皇位自是与曜儿无缘了,可一个亲王之位还是要的。几个弟弟都封王成亲单落下他一个,别说曜儿委屈,外头的传言也是可虑的。”
太后说了一大堆,君湛亥都只是不以为然,唯独最后一句让君湛亥微微动容。作为大雍的帝王,他也是有志向的,最爱惜羽毛,什么骨肉亲情在皇家都是笑话,唯独这风评褒贬,,,
见君湛亥皱眉沉思,太后也不再说,说了半天她也渴了,端起温热的百合汤呷了一口,这屋里的炭也燃得太旺了,让人背心都微微发热。
君湛亥良久才长出一口气,恭敬地道:“还是母后思虑周全,也罢,便封君曜一个谨王吧,让他知道恭谨。不过钦天监的警言不能不听,让下面先把谨王府建起来,等明年开春正式行礼,择吉日完婚。”
太后了结一桩心事,也轻松起来,含笑道:“皇帝仁慈,才是仁君气象,更难得能听取谏言,心怀天下,哀家真是欣慰极了。”儿子卖了自己面子,太后也不介意夸夸他。
果然君湛亥很是欢喜,脸上有光,“母后这是瞧儿子,才觉得哪里都好。”
太后呵呵笑了起来,母子俩其乐融融,先前的凝重已荡然无存。
很快旨意便下来了,在宫外最好的地段敕造谨王府,在府中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从城外引活水入府,贯穿整个王府,小桥流水,湖泊水榭,美不胜收。很快便引起了外界的震动。
应付完又一批来恭贺拉关系送礼的朝官,大皇子有些疲惫地在狐皮软塌上半倚着,面上却红光满面精神亢奋,嘲讽道:“这些拜高踩低的东西,本王失势时便翻脸不认人,如今眼见父皇眼里还是看重本王,便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