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妤浅笑如花,优雅地喝着茶,讶异地道:“外祖母为何这样说?笑话的确是笑话,不过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得意呢?”她微微一顿,言辞锋利如刀,“仅仅是意外没了儿子孙女,怎么够呢?”
唐氏气得脸色青黑,颤抖着手指向乐妤:“贱人!滚出去!”
乐妤俨然不动,低垂着头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真是犹豫啊,要不要告诉你真相呢?不告诉你岂不是死了都是个糊涂鬼?”
唐氏心惊肉跳,惊怒不已:”什么真相?你到底想说什么?!”
乐妤放下茶盏,含笑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一家人全都滚下山崖死于非命呢?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是意外?”
唐氏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目赤欲裂,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想要扑向乐妤,”你这个贱人!毒妇!是你害了我家老大!”
青玫从身后踏出,轻而易举就架住了唐氏,将她推倒在榻上.乐妤骇笑,”英国公老夫人,你是病糊涂了吧?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大昭寺?实话告诉你吧,这不过是骨肉相残罢了,自相残杀,与他人无关.”
唐氏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抑下去了,自己的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她一直在哆嗦,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急,”不可能!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乐妤怜悯地看一眼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唐氏,”你那么聪明有手段,难道就想不到吗?我是不是污蔑,你大可以去问一问王氏或者秦沐琳,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说完,乐妤已款款起身,扶着青玫的手转身扬长而去,浑不理会唐氏在背后污言秽语破口大骂.
走出正院,沐琳带着丫头正等在外头,乐妤淡淡点头,”去吧.”秦沐琳神色紧张,深深吸了口气朝着乐妤感激地点点头迈步进去.
唐氏呼哧呼哧地按着软榻喘粗气,乐妤的话在她的耳畔回响,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可一切又犹如魔鬼的诱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不朝着老二杀了老大一家的方向去想象.
沐琳脚步沉重,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进来,嬷嬷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手上当真端着热气袅袅的汤药.唐氏目光一凝,几乎是吼叫着道:”我问你,你大伯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沐琳对唐氏眼底的憎恶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冰凉的同时冷笑着道:”从山上滚下去死的呀,祖母不知道吗?”
唐氏恶狠狠地看着沐琳,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说!他们一家人是不是你和王氏怂恿着老二下的毒手?!”
沐琳居高临下高抬着雪白的下巴看着唐氏,久久才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祖母,你知不知道如果大伯他们不出事,今天是什么日子?”
唐氏想过沐琳会否认会愤怒,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沐琳却已自顾自地道:”如果他们不是出事,今天便是定远侯府和沐双定亲的日子.真是福薄啊,,,,,”
唐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就因为这门亲事,你们就那般狠心绝情地对一家人下手?”
沐琳定定地看着唐氏,果然是偏心大房的啊,她忽而嫣然一笑,唇角的弧度似嘲似讽:”祖母,您可别把这么大的帽子往我和我娘头上扣.他们是坠崖死的,关我们什么事?”不等唐氏质问发火,沐琳又自顾自地道:沐琳又自顾自地道:”祖母,我这些天精神恍惚有诸多无礼不稳重之处,想必您老人家也很是不高兴,你可知道为什么?”
唐氏被这一提醒,便想起沐琳一向稳重懂事,最近却总是发呆,说话也不搭理,自己还曾经一度很不满,”为什么?”
沐琳只是淡淡一个眼风,嬷嬷便知趣地放下药,”奴婢出去看看老夫人的午饭送过来没有?”
自己的奴婢这么听沐琳的话,唐氏气了个倒仰,心底也升起危机感,难道自己在秦家已经没了地位和话语权了吗?
屋里只剩下祖孙俩,沐琳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口吻说起,”那一天我出门去,被人迷晕掳走.等我醒过来之时却已经在暗窑子里了,要不是得救及时,祖母,秦家就要开天辟地多一个青楼名妓了.”虽然她竭力平静,试图波澜不惊,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那一幕,将是她永远的阴影.
唐氏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她无限后怕,簪缨世族的小姐落到青楼…..简直不敢想象.
沐琳没有理会她,冷笑着道:”而定远侯府,一开始看中的是我,秦沐双除了身份比我高,哪点比得上我?可就在我出了这件事之后,定远侯府很快就反了口,重新跟刘氏谈起婚事来……”
她没有再说,可话中未尽之意还是令唐氏颤栗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多她一点也不知道的事情?
她一辈子都沉浸在深宅争斗中,沐琳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哪里会听不懂?老大家为了亲事谋害沐琳,老二一家怀恨在心趁机直接害死老大一家,占了爵位,这都是些什么事?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