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模样,继续道:“这小少爷其实同他父亲一个样,都对这风月姑娘有兴趣的紧。”
贺庭萧蹙起眉头,道:“严知府?”
柳妈点头,压低声音道:“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楼里还是刘妈妈管事,严知府那时也不过周边县市的小小县令,刚死了正妻不久,被朋友带到楼里散心。”
“这一散便遇上了当时沂楼的头牌歌姬,一来一去,两人竟然在暗地里好上了。”
柳妈叹着气,道:“可这身份差异注定也只能是悲剧,没多久便传出严大人要娶妻的消息,那头牌歌姬自是黯然伤神...”
柳妈又压低了些许嗓音,道:“其实那歌姬那时已经有孕了,还曾偷偷去找过严大人,也不知他们那时谈了什么,只是在严家主母进门没多久后歌姬入了府。”
柳妈转了转眼珠,悄悄道:“可后来说是歌姬不甘寂寞,同其他人有了苟且,严大人大怒,将她打发了。”
柳妈连连叹息:“风尘女子多薄命,这些姑娘们呐入了这行,便需得看清,不然呐...就应了那句,薄命!”
“严文韬是歌姬的孩子?”宋然在她讲严文韬之际便已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贺庭萧急忙转身,入了帐内将她扶起坐好,见她神色正常脸色红润,轻舒了一口气。
柳妈赶紧道:“这...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姑娘,年龄倒是蛮像,不过这高门辛密...谁人可知啊?”
宋然撑着贺庭萧手臂之力,坐到床边,看向柳妈,眸色严肃道:“你们楼中之酒混有曼陀罗调配一事还谁人可知?”
柳妈脸色一变,赶紧道:“姑娘...姑娘您是怎么知晓?”
“你只管回答便是。”宋然声线冷冽。
“这事儿只有楼里管事的知晓,一些老姑娘或有耳闻罢了。可是姑娘,我们可没有滥用,这东西本来就很是珍贵,春意酒也就只比沂云酒多放了一些罢了。”柳妈赶紧道。
也就在这时,楼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大人,严府外发现可疑人员。”门外是唐晓生的声音,今日一早他便出门寻找棺椁停放之地。
宋然一身白色里衣,刚刚她醒来时贺庭萧便解了袍子给她披上,见她自然穿上了那袍子,他才启唇道:“进来。”
同唐晓生一起进来之人还有一位穿着灰褐色麻衣的中年男子,他被侍从押解着入了内,穿着一双黑靴,仔细看去能看到脚底鞋边一圈干涸的泥土印记。
“大人,这人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们回了府后才离开,我们偷偷跟着他,竟发现此人进了这沂楼的后院。”
“而且刚刚我们看了他鞋底泥污,同那棺椁上沾着的一般无二。”
贺庭萧轻挑了一下眉,道:“柳老板,这又是何意啊?”
柳妈见到那人也沉了脸,对着那人道:“肖哥,你这是做甚?”
那人被侍从押解一声不吭,颇为硬气,只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你鬼祟行踪,凭你同这严府近日的案情有关!那棺椁是否你运送而来?”唐晓生质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你们想怎么查便怎么查好了!”男人一派拒不配合的模样令唐晓生咬的后槽牙疼。
贺庭萧冷然道:“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大刑之下,我倒要看一看是刑具硬还是你的嘴更硬。当然,若是你真的没有嫌疑,我也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过缺胳膊断腿势必少不了。”
男子脸色一百,唐晓生点头领命,准备将他带下去。
柳妈却突然跪倒在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
“你在说什么?!”男人有些生气,想要上前阻止柳妈开口,可身体被押解的动弹不得。
宋然感觉脑中有些拼图逐渐完整,她朝柳妈道:“严文韬曾经想要娶的柳儿,可是你们的孩子?”
柳妈和那个男人的神色皆是一顿,之后便是异曲同工的沉默。
柳妈收了平日里那副迎客媚笑的嘴脸,道:“想必你们也听说她被富商赎身之事了吧。”
她红了眼眶,双手死拧着绢帕,极力克制着眼泪滑落,她控制着颤抖声线道:“根本不是那样的,那富商不过是个名头,只是为了将我女儿消失一事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严修文那个老匹夫,自己当年不也爱上了风尘女子么,他的儿子有样学样,他却为了自己府中名声和尊严,将我的女儿杀死...我迄今没有找到她的尸骨...”
宋然蹙起眉头,问道:“所以你便计划了一切?让严文韬对曼陀罗上瘾?算计他在新婚当夜发狂燃火?将白骨送至府中,践踏严府名声?”
柳妈神色大变。
颤抖道:“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