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般。
宋然看向裸露出的尸骨,虽然已经被处理的颇为干净,可她还是眼尖的发现有泥土曾覆在某些部位表面之上的痕迹。
想到这儿,宋然看向棺椁,表面的颜料鲜艳,只底部延边有一些泥土,宋然轻轻抚摸上去,还能感到一丝湿润之意。
“近日未有大雨,可这棺椁底部泥土湿润,应该是停靠在接近水源的地方。”宋然分析着,她看着嫁衣以及那些饰品接着道:“这具尸骨是被人挖出来后装扮成这样的。”
“衣服、饰品以及棺椁都是新的,根据这些银饰目前的状态,尸骨应该是一月前被挖出土来,然后被装扮成了这个模样。”
宋然撩开尸骨的嫁衣,整体看起来这具尸骨骨架颇小,此刻虽然侍从举着的火把将这儿照的通明,可这火光并不能与自然光相比,已经白骨化的遗体还需要些特殊的方法查看,现在她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推测。
宋然依旧朝尸骨耻骨之处探去,她把火把凑近,根据耻骨联合面来推测出死者年龄以及性别。
越是查探宋然越是蹙紧了眉头,她将尸骨的嫁衣合上,淡淡道:“死者女,年岁也是在十四岁或是更小。”
在后宅死的那个新娘也是这般大小,这么看来根本不是严修文所谓的对他的警告,这明显都指向严文韬的这场婚礼。
“贺大人,今日天色已经太晚,白骨化的尸骨若需仔细分辨生前所受伤痕还需明日一早借助日光来勘验。”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高精尖的仪器使用,只能依靠物理原理来查探尸骨上的痕迹,这样一来今晚上是没办法再勘验了。
贺庭萧点了点头,示意身边侍从将这具尸骨抬下去,好好看着。
之后他看向严修文,道:“严大人,看来你需要好好解释一下这场婚事了。”
严修文脑袋垂得极低,身旁的严夫人也一直搅弄着手中丝绢,眸中映着火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白骨新娘的年岁和今日被烧死的新娘子几乎一致,这根本是在暗指着什么。
“晓生,这具棺椁的来源你去负责打听。”贺庭萧继续吩咐道,说罢他看向严修文,后者此刻满头大汗,刚走了两步却突地脚步不稳,踉跄的差点摔倒,好在严文星及时扶着他。
“父亲...”严文星眉眼间透着担忧,他转头看向贺庭萧带着些恳求道:“温言,明日我带着父亲过来解释,今晚能否先让他回去歇息?”
“罢了,今日就先这样。张九,带人守夜巡逻。”
“遵命!”张九回答道。
“谢...谢大人...”严修文撑着大儿子的手臂,朝严府后院而去。所有其他客人也都在侍从的陪同下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而去。
官差侍从强制疏散,一些还在看热闹的人群也不得不朝自家方向而去。
宋然看了一眼朝各方离散的人群,她转过身围着棺椁踱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痕迹。
杜云清见状正想上前交流,却被贺庭萧打断了步伐,后者声色沉沉道:“既然杜公子也是事件的目击者,便也在严府歇息吧,待此事了结,在做其他打算。”
杜云清见宋然头也未抬继续查探着棺椁,只得回答道贺庭萧:“贺大人,在下的行李还在...”
“让侍从带着你仆从过去便是,请吧。”贺庭萧冷然。
“你不会觉得是我参与在...”杜云清逐渐收了脸上的一贯笑意。
话音还未落尽,只听贺庭萧压低了声音道:“杜公子,滕云阁近日可好?”
杜云清蹙起了眉头,他凝着贺庭萧,也压低了声音道:“贺大人还知道多少?”
“只是知道本官该知道的罢了。”贺庭萧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例如,商船上尸头怎么会缠绕在船桨之上、为何会有犬只惊人落水以及那本应漂浮在下游河中的尸体...”
“私盐一案还未了结,不妨告诉本官,你在其中又是何角色?”贺庭萧轻描淡写,只言片语却似在杜云清耳边炸出惊雷。
“贺大人,空口无凭啊。”杜云清神色有些难掩的郁结,他万万没有想到贺庭萧竟然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
他原以为随着商船案告破,这些被他藏在暗处之事都随风而去了,没想到...
目前看来,贺庭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离宋然远些,她不适合你的那些生意。”贺庭萧说罢,身后一侍从便向杜云清作出‘请’的姿势。
杜云清带着深意看了眼正在同唐晓生讲话的宋然,他倏地勾起唇角,神色又恢复到了往日模样,对着贺庭萧道:“大人,你也甚是有趣啊。”
说罢,他大步朝严府里面走去,再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