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攸鹿见他离开,不由松口气,面上含笑,笑时正好陆七回头,连忙敛笑作病态。
呵,可真是身子不适呢!
“姑娘,你为何那么急着赶七公子走啊?”迎心不解,她瞧七公子分明对自家姑娘有心呢!这可是七公子诶,七公子年近二十,身边连通房都没有。真是够稀罕!
云攸鹿看她一眼,道:“我可不想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你也不瞧瞧太太多在乎七公子的婚事,若留他下来,恐怕太太都恨我呢!”
“可,七公子看姑娘的眼神,跟其他女娘都不一样,姑娘为何不试试呢?”迎心觉得,七公子能看上自家姑娘,那自家姑娘就是世子夫人。
“傻丫头,这事也就这样了。”云攸鹿道。她出身商贾,恐怕这身份在京城里是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惶说配侯府世子了。她姨母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迎心的话倒让云攸鹿想起,今春她要及笄了。等及笄后,就要物色夫婿了,确实也得好好相看。最好是上进有才学,至于家境官职如何,她倒不在乎,毕竟三太太及侯府是不会不管的。
怀中的猫不安分的动着,抓着云攸鹿衣裳上的珠子,险些扯下来,她把猫放下来。那猫有些不满,喵喵地叫着。
“那这猫姑娘打算怎么还给七公子?”迎心问道。
猫儿依旧不满地叫着,云攸鹿浅笑:“为什么要还给他,这猫已是我的了。”说罢,转身进了内卧。
这头陆令安被叫到前院,进了侯爷的书房。见屋里早站一位男子,俊俏挺拔,身姿如玉,举止自带温润,正是崔家大公子,崔琦。
“见过崔兄。”崔琦搀他起来,道:“多年未见陆公子,再见已是风光满面了。”
“不敢当,不敢当。”陆令安推辞道。
他们二人年少时相熟,只不过已过去多年,见了面难免生疏。
迎安侯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如此甚好。崔家先祖与迎安府本就渊源颇深,能见你们后辈如此亲近,甚好。”于是,便留二人独处。
二人能有什么话说呢?一个习武,一个好文,聊起朝政大事,意见大不相同。论平日爱好,也是不同,二人聊了不过片刻,便都已杂事为由离开。
陆令安本想再去惠宁居,可到了只有珂故,原来云攸鹿不在。他以为是她故意躲着他,心中生了气,便回到自己院中。
云攸鹿其实并非为了躲他,而是方才见雪儿一直在喊叫,仔细一看,原来是皮毛上有些问题,可这过年的,哪来的大夫给这猫儿看病?本想去找陆令安,可他又被叫到前院,只得另寻他法。
可巧,迎心跟着之前主子也遇过这病,便记得几味药材,在府中的花园是有的。云攸鹿稀罕这猫儿,便要与迎心同去。
府中花园,栽培众多,虽是暮岁,但奴仆精心照顾下,也是绿意盎然。
她顺着迎心,很快找到了那味药,像小珠子般圆润的叶子,罕见极了。
她俯下身子,将自己藏匿于花间叶色里,伸出素手摘着叶。偏她今日穿着一声素色衣裳,时不时有阵风吹来,她的衣袖吹起飘逸,颇有几分出尘之美。
崔琦来时,正见这一幕。
女娘肌肤如白玉般盈润,眸子里浅带的笑意更是绝妙,崔琦站在廊子的一头,不由怔住:似是仙子游境。
崔琦心猛一跳,问身边侯府小厮:“那个女娘你可知是谁?”
恰巧小厮的位置看不见云攸鹿,只当是在问迎心,便道:“是侯府表姑娘的丫鬟,叫什么心来着。”
崔琦若有所思,只是一个丫鬟啊,与自己清河崔氏的身份差得远了,可不过一个丫鬟,要来便好了。
正遥遥望着,见那女娘起身,他便匆匆离开,只是在想着如何找个时间去问清她的名字,再要过来。
云攸鹿与迎心摘了许多,二人一路嘻笑回到了惠宁居。
到院子里才听,原来陆令安又来了,只不过见她不在,便走了。
“姑娘,奴婢瞧七公子走时脸色不大好。”珂故小心翼翼地说。
确实,屡屡来找她,可不是被拒,就是盼着他走。她虽是要和他避嫌,但也不能得罪了他,是得找个机会去缓和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