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起来,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近殿下的身。至于如何处理,待殿下裁断吧。”
文渊颔首,又道:“此次除开姚公子与文某,下面许多士兵也出了不少力,他们从无叛乱之心,对永昼忠心耿耿......”
姚铮瞬间明白对方言外之意:“伏诛监军司叛将,非我一人之功,也非文大人一人之功,文大人可放心,殿下自会论功行赏,不会漏了他们。”
那文渊笑了一下,眼角扬起几道皱纹:“是文某多虑了。”
姚铮切入正题,“文大人,这薛家筹谋伏祈山藏兵之事,已有多久了?”
“两月有余了”文渊眯着眼,似作回忆。
“监军司众将士一直以来都知情吗?”姚铮修长的手指曲起,有意无意地叩着粗糙的桌面。
文渊后背无端揣出冷汗来,尽管眼前人无官职,也无功名,他却莫名有种受审的紧张感。
“伏祈山起初建寨,营中只有小半人知道,因着伏祈山也算是监军司管辖范围内的属地,所以一开始营中调派人手来到伏祈山修寨时,大伙只以为是薛相国想图个方便,调用人手给自己建个庄子。”
“后来呢?”
“后来,薛相国同营中将士们说,只要去那伏祈山安营扎寨,便能彻底成为他薛家亲兵,从伏祈山归来,不仅能加官晋爵,家中亲眷还能得到一大笔朝廷的抚恤。”
“天底下怎可能轻易有这样的好事?”姚铮抿唇,“手下众将士难道不知道这就是在造反和骗取朝廷抚恤么?”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文渊苦笑,“姚公子,你也知道薛家权倾朝野,下头这些人只能听之任之,听从他薛相国调遣,兴许还能分一杯羹,得些好处......但若是不听他薛家的,不仅逃不走,还连累家中妻小,营中将士虽然多少知道薛家要叛了,但没人会不怕死地出来唱反调.....”
姚铮静静听完,默然。
文渊继续道:“圣上这些年,对薛家无有不应,听之任之,在这些士兵眼中,这天下早就一半姓薛了......监军司又是薛家掌管多年,薛相国要反,不过一句话的事。”
“那文大人如何能有胆量,从严密的监军司中传出密信?”姚铮抱臂浅笑,“文大人不担心太子殿下站在薛家这边么?毕竟太子殿下也是薛家人。”
文渊下巴那几捋山羊胡动了动,“姚公子可知道当今太子殿下在民间的盛名?”
“自然知道。”姚铮想到民间几乎将慕无离奉若天神的举动,眼前似乎恍然间浮现太子殿下被千万人簇拥的画面......
那该是何等的万千风华,天上地下,唯君一人。
“太子殿下乃民心所向,又是慕氏皇族正统,本就能顺其自然继承大统,何必助薛府行篡位改朝换代之事......再者,以文某对薛相国的了解,相国大人不是心甘情愿臣服人下之人,自然亦不会臣服于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
文渊这番话,姚铮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但心中犹疑:“朝中看不惯薛相国的人有很多,陛下、傅家,但太子殿下,怎么说都还是薛相国亲外孙,太子府与薛府面上也还过得去,并无龃龉。文大人为何不寄密信给傅府,亦或是向陛下揭发薛相国谋逆之事?”
“正是因为太子殿下是薛府的亲外孙,因此才是最合适的人,”文渊长叹,神情似无奈,“薛相国谋逆,监军司薛府亲信众多,监军司众将士不得不入此局,若是叫傅家和陛下先知晓,监军司怕是要被上下血洗,难免牵连,文某也无从幸免于难。”
“这倒是。”姚铮怔住,殿下身上流着薛家的血,只有殿下来,才能保薛相国一命,又能保监军司无恙,若真叫陛下和傅家知晓......监军司一万余将士,连带其亲眷,京城......只怕放不下这么多人头。
“姚公子认为,殿下可会揭发监军司谋逆之事?若殿下揭发此事......只怕殿下的太子之位,也会受到薛家牵连。”文渊心底虽有七八成把握,似乎还是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试探姚铮。
姚铮抿唇,道:“此事牵涉人命甚广,没了监军司,薛家已是大权尽失,元气大伤。文大人和众将士迷途知返,殿下自然不会让众将士置身险境,若真按律例那般惩处,只怕是要血洗京城,如此一来,公理何在?殿下断然不会如此。”
“如此,文某便安心了。”文渊长舒一口气。
姚铮虽然暂时替慕无离稳下文渊,却仍感到愁肠百结。
无疑,在他眼中,薛相国本就犯了藏兵造反之罪,手上血债累累,更何况还有可能就是杀他双亲之人,他何尝不希望殿下将薛相国秉公惩处,查清数罪,昭告天下。
可是......薛相国反叛之事,牵扯太多,一来,监军司底下众将士何辜,于他们而言,助薛府反叛是死,不助薛府亦是死。
二来,薛相国毕竟是殿下的外祖父,身上流着薛家的血,此事若昭告天下,殿下披肝沥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