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铮看了一眼刀上的血,眼底带着几分嫌弃,并未着急收进鞘中。
他对身边一个似着千户军服的军官说:“你去通知全营,娄落和其余一众将领已死,把我刚才那番话传下去.......”
那千户见姚铮并未收刀,冷汗涔涔,“属下这就通知全营,大人放心。营中兄弟们都是受了叛臣薛府和其走狗的胁迫,这造反之事......我等是万万不敢的!”
姚铮心中莫名好笑,这千户一口一个叛臣、走狗,改口倒是挺快。
“传下去之后,召集其余所有千户百户,全营整备。在入营口......恭迎太子殿下!”
飞原一路跟随着姚铮,姚铮顺着左曲右折的路线,似乎像要去往什么地方,而飞原跟在身边始终沉默无言。
姚铮侧眸,带着好整以暇的神情看着他:“飞原,你有话要说?”
“大人是怎么发现那文渊是殿下的人?”飞原眼中带着探询,“又如何知道此次围杀监军司将领,他能在营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那张稠丽惊艳的脸望向飞原,飞原仓惶垂下头,一副心中有愧的模样。而那琉璃般的浅眸看向飞原时却没有丝毫怒气,反而带着笑意。
“很简单,咱们几个一路能瞒过薛府的暗探顺利进入伏祈山,又能进入那山洞中同徐若会合......起初,我也只是怀疑。”
“直到,通过徐若的情报,我向那粮官请求给赵家世子送饭,见到了赵家世子,我们才能够得到薛府诱赵家回朝的消息,这一切太过巧合,我一个外来人,竟能够如此顺其自然地见到赵家世子?我于是猜到,有人冥冥之中引我走上一条最接近真相的路。”
“进入伏祈山、进入关押伏祈山村民洞里、给赵家世子送饭,这一切都需要经过一个人,监军司粮官,文渊。”
飞原默然片刻,“姚大人......抱歉......我,”
姚铮打断他,“你原本就知道文渊是殿下的人。殊珩告诉我,你二人武功低微,只是太子府最不起眼的眼线......”那双眼似能将飞原看透,“但恐怕实际并非如此吧?尽管我从未听太子殿下提起过你们,但我观察你二人的能力,其实,你二人是殊珩的亲信,只听命于殊珩。对不对?”
飞原大为震惊:“您把一切都猜到了。”
“殊珩信不过我,这我一直都知道,不让你告诉我,是怕我出卖了殿下和文渊,坏了拿下监军司的大事,对不对?”
面对姚铮的一连发问,飞原犹豫片刻,含糊道:“纪大人也是信不过文渊,怕大人您轻信他。”
姚铮并不想听他为自己的主子解释,不回应也不辩驳,只是笑笑。
他并非轻信文渊,只是,既然那文渊能引他来做这些事,无论他是否忠于殿下,至少对薛府是已生异心,否则这些桩桩件件的暗度陈仓之事,叫薛府发现,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故而姚铮赌了一把。
他赌文渊会助他成事,才偷偷给文渊的手下送字条——果不其然,那文渊的手下拿到字条,并未呵斥他,也并未揭发他,而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姚铮见状,知道他赌对了。
“不过既然大人您知道文渊是殿下的的人,为何不直接给那些将领下毒呢?”飞原见姚铮坦率直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那文渊日日待在监军司,若下毒能成,何须等到我们来动手?想必他手底下的粮官,也不全都是他自己的人。”
“我明白了.......”
至于纪殊珩怎么看他,又为何诱他来伏祈山,姚铮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可他的确不在乎。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慕无离。
飞原和姚铮终于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营帐前,只见那文渊恰巧从帐中走出,带着了然的笑意:“看来姚公子已经将监军司收拾妥帖了。”
说着,还请姚铮入帐中喝茶。
姚铮垂眸,跟随他入帐,否认道:“文大人说笑了,我仅仅只是为殿下做事,茶就不必喝了,咱们长话短说,一会儿还要去迎殿下。”
文渊仍旧是带着笑意:“任凭姚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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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的确茶香四溢,姚铮却没坐下,他抱着双臂,身体修长姿态挺拔,身上沾染了鲜血的半边白袍,更让他显现出几分将领的风采。
“此次监军司的叛将能尽数伏诛,多亏了文大人的襄助,我会在殿下面前如实禀明文大人的功劳。”
“姚公子神勇,文某略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稍后文某会献一份名册,交与殿下,在此先与姚公子过目。这些人是那些叛将的部下,有的曾对薛府忠心耿耿,甚至是薛相国在监军司将领身边安插的眼线。”文渊表情诚恳,在桌旁抽出一册名单,姚铮定眼一看,墨迹未干,显然是才写不久。
姚铮瞬间明白,“文大人辛苦,这些人我会多加注意,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