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流光。
这样的四爪龙纹佩,他也曾有一块儿,后来碎了,晏舟行没说要补给他,他也懒得开口去要。
许翎语气轻蔑:“晏淮松是个无能的庸常之辈,他的正室淮王妃却是个心高气傲的,这趟回京述职,淮王妃也跟着一起在京中,二人关系不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晏淮松有大半月都宿在酒楼。”
江稚梧点头,她确实有在小册上看到,淮王妃与淮王是先帝指婚,但他们一个多情泛滥,一个刚烈善妒,婚后感情并不和睦,淮王妃不许淮王纳妾,淮王便在外面花天酒地。
“所以,公子希望他们夫妻反目?”
许翎不置可否,斜睨着江稚梧,眼底暗光有几分戏谑:“你可知如何做?”
“这道不难……”
江稚梧沉吟片刻,随即朗声道:“我可以给他写信,以江小五的身份,告诉他我忘不掉他,却也不敢肖想嫁与他,唯愿与他能时时书信相通,聊表情意。
“总之男女之事,最迷情醉意的不过剪不断、理还乱,难舍难分又藕断丝连。
“一头情意缱绻,一头逼仄压迫,相离,相厌,继而反目成仇,刀剑相向,也不过水到渠成,等一个契机。”
之前她心有抗拒,做什么都犹犹豫豫,现决心搅入了,顷刻间想出来的主意就连许翎也不禁挑眉暗许。
江稚梧听见他说。
“那便按你说的做。”
她眸光微亮,轻应一声,自此不再说话,开始拟起腹稿。
一时轱辘声响,细碎而有节律地萦绕在二人周身,此外再无他言。车厢狭小的空间内,气息无端变得凝稠。
灯光昏暗处,许翎的手不动声色蜷缩,一旦静下来,早前的刺痒感便再度袭来,攀爬在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少女。
一天过去,她的盘发依旧整洁柔顺,只有鬓边垂落了几丝细软的发,飘零成亮晶晶的明黄色,随车身摇晃而轻漾。
油灯啪地一声噼驳低炸,火苗抖了抖,继续燃烧。
江稚梧觉得耳边无端掀起一阵风,生出轻微痒意。
随即一道稍纵即逝的感觉落在她颊边。
她一下抬起眼睛,对上许翎突然凑近的脸。
俊朗,矜贵,线条明快,轮廓干脆。
呼吸起伏间,凉滑触感扫在她锁骨上,是对方半散的乌发垂落。
她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如同那盏摇晃、柔弱的灯火。
距离过近,连对方鼻梁上微突的节点,眼中雾气都看得清楚。
江稚梧努力控制着乱跳的心脏,试探唤了一声:“许公子?”
轻微气流伴着她话音拂在许翎手腕内侧。
他收手,从她耳畔碎发上捏下的一根细小、晶莹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