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吵架,顶多当天就和好了,一般都是纪以安单方面耍小性子,死不悔改,然后,等从不犯错的司徒砚来哄。
可这次跟往日不同,这场架,看似莫名其妙,其实盘根错节,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吵得凶,时间久。
尤其是司徒砚不让她叫哥哥那一段,真吓到纪以安了。
“你说呢?”司徒砚又重新坐回到床边,屏气凝神地看她,眼神专注,“我听你的。”
纪以安眉眼温和,直接默认了前一个“和好”问题,直接进入下一个“称呼”问题。
“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呢?”
司徒砚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清冷脸色,时而凛冽,时而晦暗,“随你。”
“随我?!”
司徒砚:“……”怎么这么大反应?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叫你什么?”
纪以安神色一沉,不紧不慢地坐起来,直视他那双冷峻寡淡的眼睛,不满地喋喋不休。
“我叫了二十二年的哥哥,你现在才告诉我说,你打心眼儿里,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也太过分了吧!”
司徒砚:“……”
“我哥惦记了多年,还没有呢,到你这里,还被嫌弃上了?!”
司徒砚眉头一皱,眸色如冰,“安安,不是……”
纪以安沉溺于自己的情绪当中,不想听他的辩解,直接打断。
“整整二十二年啊,我敬你爱你,你跟我玩儿这一套?!”
司徒砚:“……”
“而且你不喜欢,你也不早说,让我一厢情愿这么久,你是不是故意在看我的笑话?”
司徒砚看她此刻噘嘴耍横的娇俏模样,不自觉想起了她四五岁时,耍小脾气,想在下雨天出去玩,在客厅里撒泼,哭闹着打滚,可爱又凄惨。
“……”他扬眉发出一道淡淡的笑容。
“你还笑?!”纪以安因他这一笑,更加的不满,脸色青白。
司徒砚:“……”
“还和好做什么?我看,干脆直接绝交好了!一刀两断!”
司徒砚:“……”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得你心烦意乱。”
司徒砚含情带意的浅笑,“我喜欢啊,谁说不喜欢了?”
“那你刚才说随我?”纪以安微微侧眼,心情不耐地打量他一眼,又恼火地迅速收回。
“我的意思是说,叫什么随你喜好,叫司徒砚也行,叫哥哥也可以。”
纪以安:“……”
司徒砚略微掀了掀眼皮,瞳孔黑亮,“但是叫喂,也太伤人的心了吧?”
纪以安:“……”
“从小白疼你了,小白眼狼。”
纪以安脸红反驳,“我才不是小白眼狼,这些天,我还特意给你背了三首诗呢。”
背诗?她的背诗能力,司徒砚还不知道?
高中时的“长恨歌”和“琵琶行”,她背了一个整周,才磕磕绊绊地背下来。
那时,她哭着喊着问候白居易的十八代祖宗,拦都拦不住。
“你给我背了诗?还整整三首?”司徒砚不敢置信,但又心潮起伏,“背来我听听。”
纪以安清了下嗓子,秒变正经严肃,“思君如满月,图南翼初展。砚池生云烟,司徒有奇篇。”
司徒砚惊讶一笑,“在网上找的,小情诗?”
“这应该不是情诗吧。”纪以安也不知道这诗的意思,“我就是因为它里面有你的名字,才想着背给你听的。”
司徒砚思忖片刻,“思君如满月的下一句,应该是夜夜减清辉。”
纪以安脸上那股清澈的愚钝感,避无可避,无法遮挡,“什么意思啊?”
“大概的意思是说,想念某人就像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满月亮,随着时间的流逝,月亮似乎每一夜都在减少其明亮的光辉。”
纪以安:“……”
“这诗表达了深深的思念之情,通过比喻夜晚明月的变化,来形容对某人不断增强的怀念。”
纪以安:“……”
司徒砚双目如星,开口反问她,“这不是情诗,那你说,这是什么?思乡之情?”
纪以安眉眼含春,不满地“啧”了一声,“我高中毕业六年,大学毕业都两年了,给你背几首诗,还要附带现言注解?”
司徒砚:“……”
“我不背了,你爱听不听,不听算了。”她直接摆烂。
“背吧背吧,你难得能主动背诗,让我听听下一首。”
司徒砚拿她没办法,只能顺着这只小白猫的毛捋。
纪以安一顿,调整状态,“司徒家世出英豪,徒步江湖任逍遥。砚池墨海藏日月,豪情壮志创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