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总是不自觉的放空,人也逐渐变得呆滞,听不进话,活的像具行尸走肉。
老师也找她谈过几次话,但是姜桃在学校太乖了,乖到老师都不忍心对她说重话,只能宽慰她,让她学习压力不用过大。
她心里压着的又哪里是学习压力呢。
往后半个月姜征没联系姜桃,见她也默契的仿佛没看见一样,给了姜桃一种互不干扰就可以平安无事相处下去的错觉。
而这种微弱的平衡却在半个月后,姜征把钱挥霍完了之后骤然打破。
姜桃又接到了姜征的电话,这次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告诉她:“老地方,现在来。”
姜桃出校门打了辆车,直接去往了雅连火车站,最大的勇气也只是买了张去清塘的车票。
她只想着清塘城市大,离雅连又远,姜征肯定是找不到她。
后来她曾经无数次的庆幸做了这个人生中最离经叛道的决定。
也不止一次的庆幸过还好选择了清塘,而且遇到了俞礼。
那个少年用他的包容,善意,撑起了她人生中最难熬的那段时光。
可为何总是在事情已经走上光明的发展轨道时,却又要卑劣的给她当头一棒。
姜桃自暴自弃的想,或许是她有那样不光彩的过去,却没有对俞礼坦诚布公。
所以连老天都觉得,她这满是秽迹的身躯,配不上明媚爽朗的快意少年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她都知道的。
*
趁着姜桃状态好了些,俞礼没再在无名耽搁,纵然姜桃嘴上说不用,俞礼还是带着她回了家。
姜桃似是静止,整个人反应的慢了半拍。
俞礼把小姑娘放在眼皮子下的沙发上,去厨房给她温了杯热牛奶。
姜桃没品滋味地机械下咽,满杯奶很快就见了底,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是想要买一份关东煮的。
俞礼眸光又深又暖,垂眸揽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
俞礼在锅里加入适量清水烧开,下了些虾仁馄饨,煮了会后加了小碗清水,烧开后又煮了小两分钟,轻轻用筷子搅着。
煮好后用漏勺捞出,盛进早已准备好调料的碗中,捡了个小勺一起端给姜桃。
刚出锅的馄饨冒着热气,蒸腾起片片细小水雾,放在鼻子下面给姜桃抽泣过后的淡红鼻梁补充了温度和水分。
姜桃小口的咬着馄饨,失去的体力回笼,只觉得身体周遭又重新变得暖烘烘的。
俞礼看着小姑娘进食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在她耳边很轻地说:“小心烫。”
他的呼吸喷薄,拂过姜桃脸部肌肤,痒痒的,滑滑的,还有点热热的。
姜桃吃了几个馄饨后放下碗勺,用手臂圈住俞礼的腰线。
眉眼恬淡靠在男生胸膛,呈一个全然依赖又眷恋的姿势。
俞礼瞄了一眼姜桃冷白的眉眼,神色疼惜,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他双手环住姜桃的背,完全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恰到好处的帮她开辟出了块安全的小天地,用来保护她。
小姑娘固执的不肯放开,却也沉默的不说话。
俞礼似是固定的久了,小幅度的换了个动作,小姑娘的手臂却不自觉的收紧,拉着俞礼的劲腰,让自己更加严密的与他贴合。
俞礼眼眸黑沉沉的望着姜桃,不带一丝情欲,用闲聊的语气与小姑娘聊天:“桃桃,要不要跟我聊聊?”
睫毛轻轻颤,却并没讲话。
毫无疑问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说,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俞礼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轻微的出气频率带动了身体的震动,刚好被几乎没有距离的姜桃感知,姜桃脊背一僵,不安开口:“你生气了吗?”
俞礼弯下点腰,距离拉近,垂着眼眸看向她,温暖的不像话:“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
俞礼摸摸姜桃的脸,喉咙发紧,有些心疼的酸涩:“不开心的事不再提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再想了,好不好?”
姜桃喉咙发紧,已经止住的眼泪又隐约有些泛滥的趋势,她胡乱的点了点头,搪塞过俞礼。
心想,还好他没有追问。
如果他执意问起,她必然不忍心骗他,但肯定会有不敢告诉他的为难。
他太好了,好到她不敢担上哪怕一点,可能会失去他的风险。
只能这样蒙上脑袋,瞒过一日是一日,享受着或许即将到达保质期的片刻温存。
姜桃心口翻腾不息,脑袋里更是胡思乱想,俞礼也没好到哪去。
他明明知道姜桃情绪差的过分,却摸不着原因头绪,沟通也陷入瓶颈。
他人生的前二十年又冷又傲,丝毫不在意和别人拉近距离,骨骼都透着冷意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