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的老客户,负责人高兴得午饭都没吃就带人上门看房,谁知门前竟是这样一番瘆人的景象。
负责人把照片发给沈行远,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的悲惨遭遇描述了一遍,然后劝他回国处理个人恩怨。
沈行远不得不应承下来。
严静沉画完最后一份零件图,备份好,一边关机电脑,一边活动僵硬的脖子和手腕,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更糟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幸好公司所在的楼宇离地铁站不远,严静沉举了个文件夹避雨一路狂奔过去。
路边停着辆高大的黑色揽胜,像蛰伏的野兽,只有雨刮器在缓慢摇动。严静沉一出现,那车便亮起前灯。
严静沉驻足扫了眼车牌号,满意地扬起唇角——
他终于现身了。
透过降下的车窗,那人靠在椅背上无言地望着她,雨幕模糊了他的表情,但严静沉确信,他心情不佳,内心也断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严静沉不由得想起白岚因的警告:弄巧成拙。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喜悦和思念战胜了理智,严静沉毫不犹豫地拉开门坐上了车。
车里暖气充足,很快便中和了秋雨的寒凉。
沈行远从后座拿了张毛巾让她擦拭雨水,然后问:“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
他语气同往常一样平和自然,听不出一丝不满,严静沉却感到莫名的不爽,冷冷道:“太晚了,不想吃。”
“那我送你回去。”
汽车启动,缓缓驶入主干道。
没人说话,只有导航沉闷地播报着路况,严静沉裹着毯子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有人用额头轻轻贴着她,耳鬓厮磨,好不甜蜜。
直到挎包从腿面滑落,严静沉被惊醒,耳畔仍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导航的说话声,好不失落。
严静沉捡起包,转头看向沈行远,他始终沉默地开着车,没有一点儿要搭理她的意思。
“你今儿来就是为了给我当司机?”严静沉不得不先退一步,“你没话跟我说么?”
沈行远这才转头扫了她一眼。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工业园区附近就一个地铁站,两个入口,哪个入口离商业区近,他就在哪守株待兔,从下午四点守到七点半,总算没错过。
但他并不想跟严静沉讨论这种傻瓜做法。
“对不起。”现在严静沉确信,白岚因的提醒没有错,“我不该逼你。”
过了很久,严静沉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你要是尊重自己,尊重你的感情,就不要把局面弄得太难看。”
“大小姐,到此为止,可以吗?”
一路在否定中走来,严静沉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平静面对沈行远的冷言冷语,可她到底是过于乐观,不信这个男人能说出多难听的话。
于是毫无防备地被这番诛心之论刺伤。
苍白脸色许久才恢复正常,严静沉重新变回坐在谈判桌上争取利益的文斗士,就算手里没有半分筹码,也绝不灭了士气,“不可能。”
沈行远气极反笑,“真是油盐不进!”
“你知道得有点晚呀。”
“是,我知道得太晚了!我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会多管闲事,我见到你都会绕着走!”如今也就不会面对她的冥顽不灵和气定神闲没辙到气急败坏,“严静沉,我是帮了你,不是害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
报复,好一个报复!
原来那些令她满怀期待的日子,让她满心欢喜的相处,对他而言,竟是度日如年般难熬。
“是你逼我的。”严静沉冷冷道。他们本来拥有体面的对话方式,是他不由分说地毁掉了和平局面选择销声匿迹,现在却反过来责怪她不当正人君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逼你?大小姐,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你看中别人的东西,非要别人卖给你,人家懒得搭理你,你却骂他混蛋——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严大小姐头一回被怼得哑口无言。
“你的垂青我承受不起,你想从我这要的东西,我给不起。”沈行远缓缓说,“那些花你自己处理掉,不处理也没关系,房子我不卖就是了,你想拿它当筹码?随意!”
“我没这样想!”
“你已经这样做了!”
“对不起,哥,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以为你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在意我的,就算只是作为妹妹,结果我什么也不是……”
要不是看到中介带客户看房,她也许至今还不知道沈行远早已单方面了结了这段关系——从此江湖不见,山水不相逢。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值得你喜欢。那些愿意在意你的感受,给你对等的回应的人,才值得你去付出。”
“道理谁不懂?但是我只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