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喝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骤然现身院中,停止在原地。院中不知何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男人身体四周从头到脚细细密密围了一圈形如尖刺的雨水,如若不是那声喝止,这些雨水化就的尖刺将从四面八方刺穿男人的身体。
而同样的,沈妧面前竖着一面由雨水尖刺组成的墙,控制源不外乎是那个男人。
来人是沈妧的外婆。
“小妧,江鞅不是坏人。”
江洋?好俗的名字。
似乎从沈妧红色的凶戾双眼中看出了嫌弃的意思,男人挑眉,开口纠正:“逸尘断鞅的鞅。”
哦,江鞅啊,她说呢,人长得不错,怎么名字这么俗,原来是叫江鞅。
沈妧的外婆撑着伞,走到江鞅身边:“小江啊,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外孙女沈妧,估计看到陌生人误会了。”外婆又看向自家外孙女,“小妧,别淋雨啦,进屋再说。”
沈妧紧盯着江鞅,没动。
“哎呀,你这孩子。”外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着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
“外婆!你别过来!”沈妧不由自主地后退,竟是有些害怕。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外婆佯装训斥,脚下不停。
一旁的江鞅不动声色看了半天,先撤了雨水化作的尖刺墙,从容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沈妧朝他龇了龇牙,眼风里外婆已经离她很近了。她本可以阻止老人再靠近,但现在她的状态十分不好,除了那颗雨水形成的尖刺球,不敢贸然再使用自己的能力,害怕无意伤了老人,只能不断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她刷地蹲下身,捂住眼睛,央求道:“外婆你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很快就好。”
她该庆幸,老人老眼昏花,再加上暴雨滂沱形成的雨幕,老人并不能看清她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模样。
明明之前她都控制得很好,哪怕是杀了那么多丧尸,她也没有暴走的倾向,然而却在想到亲人身死的可能一瞬破功。她害怕老人看到她现在可怖的样子而对她产生惧怕,那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更致命。
沈妧浑身发抖,那是她在竭力控制自己。
一只手落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和印象中一样慈祥的声音自顶上传来:“小妧哭啦?是不是刚才伤着了?伤在哪啦?快给外婆看看。”
鼻间是雨水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头顶上是不轻不重的温柔力道,沈妧躁郁的情绪忽然就沉淀下来,偷偷对着脚下的积水照了照,眼睛好像已经不那么红。她深呼口气,悄悄撤去尖刺球,笑嘻嘻地站起身:“外婆,我没事。”
正屋前的江鞅扬眉,似乎有些诧异。
“真没事啊?”外婆不相信。
沈妧挽住老人胳膊肘:“真没事。外公呢?”
“唉,前天下雨天开他的马自达回来,下来的时候被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伙子推了一把,要不是小江就在旁边扶了一把,你外公那一把老骨头肯定得摔断腿,就这样都还扭到腰了,现在在床上躺着。你说那小伙子也奇怪,被小江推开,还要扑过来,我还以为跟你外公认识,回来一问,你外公说不认识啊,从没见过。”
一老一小一面说,一面进正屋。
路过江鞅时,外婆招呼了一声:“小江啊,我们家小妧给你添麻烦了,快别在雨里站着了,赶紧一起进屋,年轻人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
江鞅好脾气地应了一声,沈妧在外婆看不见的角落和他对上视线。一时之间,无形的硝烟弥漫。
然后双双若无其事错开眼。沈妧耐心地听身边老人数落,江鞅跟在后面,偶尔被提及时教养良好地搭上一两句话。两人默契地掩饰和平,一致地不愿老人知道他们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相处融洽。
“小妧你也是,一上来就动手。得亏人小江有点本事。”老人当着外人面戳自家孙女脑门,却好像并不奇怪沈妧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忽然有了些异于常理的能力。
沈妧心里一动:“外婆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能力是哪来的?”
“哪里需要问,你会的小江也会,小江都同我说过啦。”
沈妧瞄了一眼老人右手边的江鞅,那人察觉她的目光,朝她和善地笑。
进屋后,外婆惊奇于沈妧在暴雨中待了那么久,身上却没有一点水。沈妧语焉不详,老人自圆其说认为这大概也归究于自家孙女的能力。沈妧不置可否,索性顺水推舟任由老人这么以为。
到是那个叫江鞅的男人从头到脚湿了个透彻,镇定不迫地接过老人递来的衣服和毛巾,低声道了声谢,换衣服去了。
趁着江鞅不在,外婆坐到沈妧身边:“外婆待会儿给小江煮点生姜水,别再跟人家过不去啊。这些天我跟你外公多亏了小江,才没被外头那些神经病伤到。”
沈妧“哦”了一声,面上乖巧,把老人哄去陶屋,面无表情坐在八仙桌后面,等江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