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王婶笑话,我可能……有些怕火。”文仁音沮丧地叹了口气,遥远虚无的暂且不谈,她被噬魂鸦灼伤半身的痛苦仍历历在目。
如果小白在身边就好了,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只鸟对她的情绪安抚作用变得如此之大——有小白在的时候,她会更偏向于将自己定义为小白的保护者,无论遇到什么对手她也会硬着头皮上,包括那次与噬魂鸦首领的对决,不可否认小白是让她最终爆发力量的阻燃剂。
现在小白在小屋里看家,不知道会耐不住无聊而偷偷跑出去玩儿呢,还是等不到她就睡着了。
它也一定很期待自己变强吧。
“王婶,我们再来一次。”文仁音主动打破了寂静。
刚刚还沉浸在思索中的黎千秋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别到时候又垮着脸哭哭啼啼。”
“当然。来吧王婶。”文仁音语气坚决,随即不由分说地运起天罗缚。
初品天罗缚时,文仁音只觉得玄妙又厉害,没有太多感触;第二次细品时,才被天罗缚的浩瀚所震撼——它仿佛一个任由修炼者定义的宇宙,是一块广阔无垠的白锻,而修炼者便是它的绘制人,可以让它红得夺目,可以让它清得透彻,亦可以让它暗得诡异……
文仁音进入心流后,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延伸出来,直递识海。
强劲的水流铺天盖地般卷向黎千秋。
黎千秋满意一笑,以三分力量运起天罗缚抵挡,当二者力量相碰时,她甚至被被文仁音幻化的海浪卷了一下。
野火很快烤干了文仁音的水瀑。
“师傅,我是不是成了?”文仁音惊喜地看向黎千秋,一脸讨功的模样。
“你叫我什么?”黎千秋淡淡一笑。
“我……你……不可以吗?”文仁音懊恼地锤了捶自己的脑袋——她居然一激动就忘了王婶不是她师傅,苒生才是她师傅。
师傅你老人家快回来吧,求求了……
“有奶便是娘”虽说是骂人的话,但时间久了还真说不准呢……
文仁音之前只是搞不懂苒生,现在却开始搞不懂自己了。
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寒声指控她:“为师不仅为你修补身体,教你修行,还为护你周全,把挚友白梅生抬出来给你做名义上的师傅。我所做的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翅膀硬了就欺师灭祖不认人的。负为师,汝有悔焉?”
另一个则嘻嘻哈哈地打趣儿道:“文仁音你少自作多情了,苒生收你为徒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帮他逃出姬无雪的手掌心。但凡他对你有那么些真心,你就不会连昏迷几日的原因都不敢细想了吧。小姑娘没见识是没见识,自恋起来反倒厉害得紧呀,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第一个声音无语地反驳第二个:“一码归一码,文仁音最后还不是啥损失都没有吗?你见过哪个无良的师傅会给徒弟找个好屋子安置,还给徒弟留那么多钱?”
黎千秋欣赏够了文仁音脸上的变化莫测,打断道:“别纠结了,你师傅亦有此意。只不过我需要一个自己看得入眼的徒弟,也需要使徒弟心悦诚服。还惦记着苒生说明你良心不差。仁音,你可以拜师了。”
文仁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她好像个核桃,师傅们一个两个心眼子多得能把她盘晕。
“怎么,生气了?”黎千秋恶趣味地将文仁音垮掉的小脸蛋扯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徒弟不敢。”保持着奇怪表情挤出来的声音喜感满满。
等黎千秋玩够了,文仁音才行了拜师礼。
礼成后,黎千秋看着文仁音半撅不撅的嘴巴,暗自乐道:就是这个味儿,我和若珩宝贝儿注定了生生世世强制爱。
这一次,她会把握好分寸,不让文仁音受伤的。
别扭劲儿过后,文仁音心无芥蒂地和黎千秋练起了天罗缚。
很快,文仁音由于根基尚浅,支持不住喊着要休息。
于是两人坐在树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文仁音才想起来问这个,总不会有人生来就叫王婶吧。
“我叫……王世,世界的世。”
千秋的□□死去了,万世会以新的身份、新的面孔再来一次。
什么也打败不了她黎千秋,包括生与死。
“好霸气的名字,师傅不愧是高人。”文仁音不由赞叹道。
姬无雪、苒生二人的名字听起来也很厉害,却多多少少带着些许凄苦味儿。
而王世,则带着一种绝不苟活的、只属于征服者的霸气,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仰望和追随。
这时树林的一侧传来骚动,二人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滚吧,不要再缠着墨将军了。这些是给你的遣散费,劝你见好就收。要是再敢回来,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清朗好听的少年音此时如一把淬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