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仁音不顾黎千秋的推辞,硬是给她买下布庄最贵的绸缎定了两身衣服,作为答谢。
“住那么小一屋子,搁那么大个猫窝养鸟就已经够离谱了,还敢买贵重的料子穿,是不怕被贼盯上呢,还是不担心被认成贼。我先说好了,我穿贵衣服的时候是干不了一点活儿的,到时候整间屋子的事情都得你做。”黎千秋傲娇道。
“我做就我做,又没说不肯。”文仁音习惯听王婶讲话夹枪带棒了,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吐槽欲太强,所以也不往心里去。
反正自己顶回去王婶也不会生气,看着还挺享受的;反而自己有话不说、瞻前顾后的时候,王婶才会真的恨铁不成钢。
王婶对自己……有时候比苒生更像师傅对待徒弟,而且是认识了很久、对彼此都非常熟知的那种师徒模式。
不过王婶倒是比苒生好伺候一点儿,苒生挑三拣四、神经衰弱的行径让她都不愿再回想——尽管苒生对她确实不错,即便存心利用,也无法否认的不错。
“王婶,师傅有没有和你说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或者他需要帮手的时候,一般怎么传达给我们呢?”文仁音下意识地觉得王婶的嘴比苒生的要好撬开,于是装乖问道。
“回什么回,苒生此人人如其名,漂亮风光只是一时的,很快就要完蛋咯。但他乐意,你别管也管不了。”黎千秋翻了个白眼。
“那可怎么办啊……”原本兴高采烈的文仁音仿佛瞬间被泼了一桶冷水,瘪了下来。
她的师傅真是艺高人胆大,作死不断啊!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就算你知道了他的行踪,以你现在的实力前去相帮,也只会给苒生找麻烦。当代高手啊,都是孤独的。”后面那句黎千秋可不是在夸苒生,而是借苒生顾影自怜。
苒生一看就是那种迷失于力量的怪物,只看得见眼前利益而不会为长久考虑。一个男人身上藏着六十多条媚蛊真够耸人听闻的,可以见得此人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不过后来他被姬无雪取走了二十条媚蛊,又无意间受了文仁音身上独有的治愈之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比原来多活几个月。
但他必然会出意外,因为他身上的毒从未根除,那种毒可不是一两株狐尾草就能治好的,它会像冬眠的毒蛇一样潜伏在他身体里,在某个时刻突然窜出来给他致命的一口。到了那个时候,四十余条媚蛊只会成为他保命的负担。
你们玹鸦族人,真是个顶个的红颜薄命啊,这就是做人走狗的下场。
黎千秋有些幸灾乐祸,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死人,凭借着王婶的皮囊躲过阳光对鬼魅的追击。
“王婶,既然师傅依托你教我修行,那么咱们就择日不如撞日吧!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有时候畏畏缩缩的模样,可那还不是因为我实力太低,害怕被强人盯上嘛。如果有一天,我的修为变厉害了,自然也会和师傅、王婶你一样昂首挺胸、屹立于世的。”文仁音真挚地看着王婶,虚心求教。
“好吧,等太阳落山,路上没人的时候,你随我去后山,我教你几招有用的。”文仁音的眼神让黎千秋很是回味。
若珩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当真是可爱又可怜,总是用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总是忍不住去欺负,欺负哭了再溺爱回来,周而复始,好不快活。
文仁音开心地拍手,“太好了!”
回到小屋后,文仁音竭尽所能为黎千秋和小白做了一桌尚且能入口的饭菜,美滋滋地畅想自己武艺学成,独当一面,还能为爱作死的师傅分忧(善后)的场景。
而黎千秋和小白却有苦说不出,惆怅地怀念起玹鸦族厨房里的美食。
自夕阳西落起,文仁音把小白留在小屋里看家,自己在树林里等待黎千秋,将提前让背的心法反复咀嚼,烂熟于肚。
直到黑暗遮蔽了整个天空,黎千秋才披着斗篷姗姗来迟。
文仁音迫不及待地将心法背了一遍。
“甚好。”黎千秋再次确认了一眼天色,“我所学甚杂,主攻修火,而你五行属水,我便教你一些中庸但绝妙的招儿,让你无论对上再厉害的敌人,都有一线生还的可能。”
文仁音两眼发亮。
“我方才让你背的是‘天罗缚’的心法口诀。此招如其名,如万里绸缎般柔软富有张力,请君入瓮之时让人难以察觉,而身陷囹圄后亦分不清那招为真,哪招为假,令人作茧自缚,难以逃脱。这是妙笃真人在世时创下的奇招,后来被玹鸦族先辈炼化为己用,玹鸦族人多为火属,以火御此招,胜在无论真假,招招具有杀伤力,让入套的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何躲闪都不对,时间一长便会消耗过度,力竭而败。”黎千秋说得头头是道。
“好厉害的招数……”文仁音一听自己一上来就能学个大的,相当兴奋,但转念一想后,难减顾虑,“可是王婶,不是说水火不容吗?怎么才能做到同样的效果呢?”
“谁说要同样了?”黎千秋眼刀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