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涟那边,她正藏在山石后,远远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大为惊异。
诸葛空,不是不能使用法术吗?还有他那踏空步法、坠星之力,光是瞧着便也知是玄阶之上的功法。
她坐握西域大权的嬴家都不见得能拿出几卷,诸葛空又是从何学来……莫不是,诸葛家还有隐瞒?
他那一剑在嬴涟看来也颇为诡异。天下人皆知,诸葛空向来只用素剑,研习剑招剑式,怎么方才他那一剑,却用出了法术,威力之大甚至于明显灼伤了那洪荒魔神、上古余孽。
他总不会是在以命相搏,用什么邪门蛊道、燃血之技吧?
诸葛空这边,他正刚拿到了热乎的定风灵珠,端看在手中,揣摩着。
那倒也真是个宝贝,通体玲珑、碧玉翠色,比那九霄玄凰丹大不了多少,内中却蕴藏天地玄机。
能凭御这魔晶矿脉散发的极寒、深林雾沼飘荡的瘴气、熔浆焰火的高温毒烟,还能御风而行,比那地阶功法《凌空步》还要强上万倍,只是有些许限制,在无风之地不能御风奔走。
这飞沙峡历年来气温恒定,有冷风自下而上灌涌,相必也是因为这定风灵珠的存在。
至于那被蛊毒之血喷淋的左臂,虽然毒液已腐蚀掉了半块巴掌大的皮肤,但并不深入,没有伤及筋骨。这也多亏他体内流淌的麒麟血气与九霄玄凰丹护佑,阻挡了毒液入侵渗透,没有伤及筋脉。
只是可惜了长白衫赠予的宝贝衣物,失去了一袖。
“汝的那一剑,能做到伤它体表的水平已然是非常不易。”麒麟夸赞他道。
“那倒不全是我的功劳,若没有祖宗您的法力供给,单凭我一人恐怕是连它丝毫都不能触及,只是可惜了这柄银剑。”诸葛空说着,抬手看去。
那银剑外表已然炭黑,想必内部也已烧灼得焦脆,一触即碎。
虽说使用剑法不会引麒麟血气入体、创伤他诸葛空的八脉筋骨,但一般钢铁金银所塑造的剑身想要抗住麒麟真血之气烧灼也是难如登天。若是频繁依靠剑法,怕是要损坏大量刀剑,除非有一柄天阶开灵的神剑供他使用。
但世间灵剑至多无非地阶,天阶之剑大多是上品而未开灵。
倘若开灵,便定是洪荒时代的魔神遗物无疑。只可惜这千足毒风蜈骨甲已经燃尽,连灰烬都不曾剩下,否则必能锻炼出一把天阶之剑。
“相逢即是缘,有来当有归,它好歹与我一场,如今也不能抛尸于它。”诸葛空说着,将千足毒风蜈尸首焚尽之处的碎石挖开,把那银剑埋入,又堆上些石块固定。
“噢,祖宗,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功法秘籍。”
“一言既出,吾自不欺汝——可汝似乎不曾为此感到兴奋,是为何?”
“这个啊……”诸葛空看向左臂破败的衣袖,叹息道:“我的朋友——我的师父送给了我这件宝贝,可惜不出一天就损坏了……”
“无妨。”麒麟说完,一股法力涌入诸葛空左臂,覆盖于那白袖之上,而后化为实物,外形塑定,一条崭新白净的衣袖便凭空而出。
“嚯,这衣服还能修的?”诸葛空端详起来,惊呼道。
“法宝有灵,自然易修,否则该要费用一番功夫。”
“另……除了那魔族现身施法传来的气息,吾会苏醒的另一因由便是这白衫。它带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具体如何,吾也说不尽然……”
“汝之师祖,究竟何人?”
“这……就算你问我,六年前我在东方家比武,险些自烬,之后便没落失意,郁郁寡欢。是他引导我学习剑法,直至今日。他是个一年到头穿着白衫的老人,喜欢喝茶,别的我便不知道了。”
“恩……原来如此……”麒麟若有所思,在脑中一一检索往日亲友,一时竟找寻不到相符之人。
“也罢,日后再议、尚不为晚。”
“恩,现在要想办法熬过明、后两天,再回我家一雪前耻。”诸葛空握拳,暗暗咬牙,然后回头瞧去。
嬴涟仍缩首畏尾,躲在石壁后向这边偷看。见他回头,与自己对上目光,急忙向后躲去。
“祖宗,你先闭上眼睛——我是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怎样?”诸葛空煞有心事道。
“也好,使出那般阵法,吾也需要静心修养,有事便叫。”
“恩。”
麒麟看出他的心思,不好充当电灯泡,跑去血纹世界里打坐调息去了。诸葛空也径自向嬴涟走去。
“空,你——啊!”嬴涟刚要开口,诸葛空忽然一巴掌向她扇来,惹得她当下举臂阻挡。
可是却迟迟没有传来手掌打在身上的触感。
“抽脸,扇屁股,踢裆,选一个吧。”他有些冷冷道。
“欸,为什么……”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诸葛空质问道。
“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