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常家始终想不明白,明明是同一时期加官进爵,面对棘手的问题,斓家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完美的对应之策。
权臣最能感受到危机,常家有种预感,早晚有一天,斓家会将所有人踩在脚底。
常家不会甘于屈服在这种命运。
“你以为我母亲为什么会同意接纳你?”斓芙上下打量着常权,如同几年前在机场和母亲通话时的态度:“一个不受家里重视的小子,丢了几天家里人都不找,我的母亲为什么非要带着你去见你难产而亡的逝母?这些问题,你真的想过吗?”
“你们常家人……从古至今!”
说到这里,斓芙激动了起来:“从古至今!骨子里都留着无比贪婪的血!”
也不是非联姻不可,斓家是文臣,常家却兼顾文武,即便不是如此,在当时雇几个杀手来,也是能偷偷干掉那个斓家最得恩宠的老爷子的。
然而常家不,他们认准了斓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常家人自己将谣言散播出去,又在谣言传的最鼎沸的时期,将嫡女嫁了过去。
“听说我斓氏先祖大婚当天,脸上还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传出去足足让人笑了几年之久。”
成了婚,便要负担相应的责任。那位被逼着娶了妻的斓氏先祖,虽然刚开始对主母没什么情谊,也尽到了身为丈夫的责任。
只要日久生情,就没有什么事办不到。
一切都做的隐晦,在斓家开始将儿媳妇当成自己人了之后,发生了一件事。
“你们先祖实在是愚蠢,”斓芙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他们竟然认为斓氏所做之事是傀儡之术!通过梦境操控现实的一切!”
常氏的人认为,只要在梦中稍作修改,就可以让现实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以此获利。
那位嫁进来的常氏女便充当了这一角色,所做之事略显成效。
那一段时间,斓氏隐隐露出江郎才尽之意。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常氏女被悄悄软禁,所有人都在等一家之主发话。
老爷子思虑良久,随即的发言让满堂震惊。
“把秘籍收起来。”
“把她带上来。”
“斓汌,随我进来。”
很久之后,斓汌从书房走出,他看着堂下的夫人很久,闭上眼挣扎了一会儿,对着大伙道:“辛苦大家了,从今往后……都散了吧。”
“斓汌先祖接过家主之位后,上一代家主不久便陷入了昏迷,很快便逝去了。斓家也就此泯于人群。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斓芙耸了耸肩:“那件事开始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南洋、西洋……改名换姓,至今再也没有回去过。”
讲到这,斓芙又重新瞪着常权:“我们放弃清醒梦推演的能力,一方面是对常家示好,表明没有争权夺利的意思,另一方面,是先祖思虑再三,认为这种能力虽然好用,但终究会被有心之人滥用,比如你这种败类,所以自那之后,我们族人再也没有学过这种技能,大家都在下意识的遗忘,一代一代传下来,只有寥寥数人知晓情况。反倒是你们常家……学到手的皮毛转手就被下人偷走了,呵,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斓芙指着楼下:“那个贾仁,就是偷盗的后代。”
斓芙是不愿意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之类的话,虽然她所经历的的确如此。
冯倩醒了。
她躺在躺椅上,露天的泳池边,可以清晰的看见天上的星星。
愣怔了很久。
“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她喃喃道。
“你醒啦!”杜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欢欣雀跃。
“表姐!生日快乐!”
杜浣的表现实在太过了些,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冯倩偏过头。
“你猜我见到谁啦?”杜浣故作神秘的问她。
“常权。”
“唔?”杜浣一个歪头,大大的眼睛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就连杜浣自己,都是在刚刚通过视频通话,才得知的人名。
做梦的人,在醒来之后,通常要有一个“缓存”的过程,简而言之,就是要仔细回忆一下,才能记起梦中经历了什么。
宁尘生死未卜,冯倩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常权。”她重复着,跳起来,奔到一楼。
“等等我!”杜浣在后面喊她。
“常权!”
就算冯家久不接触上流社会,也知道这个国家的富商中,有一姓人家特别会做生意,甚至可以将铺子开到别人没有能力开到的深山老林里。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失踪了这么多人,警方却没有将这些失踪案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