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噫!!!”
少年咬着绷带,因为疼痛在地上扭成一条翻滚的麻绳。
“很痛吗?再忍忍,还差一点马上就好了。”我一边按着少年一边给他上药,嘴里抽空反问回去:
“你是怎么碰见鬼......就是刚才袭击你的那个生物的?”
从进门开始一直在说废话的少年终于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高原幸,是住在附近的村庄里的村民,本来是因为家里的柴火不够用想上山捡一点才出门的,结果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误打误撞遇到那只鬼后就一直逃命到这里了。”
说完他感叹:“没想到深山里还有人住,如果过不是夫人你救了我,恐怕我早就被恶鬼吃下去了吧。”
“夫人?”
“诶?难道不是吗?”少年涨红着脸,“我看到刚才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还以为您是他的母亲。”
“......这么说倒是没错”我从余光里看到桃桃走进门。
‘夫人’这个称呼感觉怪怪的,我熟悉的叫法是‘大人’,但让一个陌生人这么叫感觉也很奇怪。
少年抓耳挠腮,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如果您介意的话,那我称呼您为‘小姐’可以吗?”
“我不介意,称呼的话什么都可以。”
从桃桃手里接过绷带,低头看着他被咬穿了个洞的小腿肚,我随口说道:“幸好损伤的只有肌肉,血管和骨头没事。”
“呵。”
我忍不住回头:“你想说什么?”
粉发男孩盘腿坐在地上,闭目放松地靠着墙:“没什么。”
这哪里是没什么的样子。
少年似乎有些怕他,一改之前的话痨形象,趴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团成朵蘑菇。
我有点不习惯这种安静,包完伤口后示意他把裤腿放下来:
“稍后我会把被褥之类的东西送过来,今天你就先住下,等腿好到能行动的时候再下山吧。”
少年感激地点头。
“还有,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桃桃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少年平凡的五官,没什么语调地问他:
“为什么你没有死?”
短暂的凝固后——
“诶?”少年像是难以理解我的意思,“梅小姐......想说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被鬼杀死?”
“按照你刚才说的话,你是在山林里逃了一段时间才被鬼追上的,但是刚才被我杀死的那只鬼远比你要强大,而且正处于无法控制自己的饥饿状态。按照正常情况,你在碰到的瞬间就该被鬼吃掉,不可能会有那么长的逃命时间。”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故意来找我的。”
少年没说话,低着头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这次的事情顶多就是试探,我完全没从少年身上感受到多少恶意,当然实力摆在眼前,我也不在乎他会不会对我出手——
前提是他不会把主意打在桃桃身上。
“喂,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桃桃难以置信地看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他狠狠刮了少年一眼,紧跟着我离开房间。
“太烂好心了吧!?不用杀了他吗?”
“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说了不能随便杀人的吧?”
“我才没有随便!”
男孩走在我身侧,把脚踩得梆梆响。
他板着一张小脸:“你真不想的话把他丢出去也可以。”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但是这种天气把一个病患丢在野外好像和死也没什么区别诶,所以妈妈反对。”
夜风温柔地拂过脸庞,我垂下眼睑,几个呼吸间压制住体内隐约有苏醒迹象的鬼之血。
确定那个少年别有目的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
那个少年是稀有血。
我估算着上次‘进食’的时间,忽然一道平静的声音顺着风吹到耳边——
“你才不是我妈妈。”
脑子里所有思绪轰然倒塌,我震惊地回头看桃桃:
“什么......?”
男孩站在阴影里,眼睛在黑暗中发亮的样子像是蛰伏在丛林里的野兽,危险又冰冷。
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
“你不是我的母亲。”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绝对看起来就伤心的要死,但有什么办法!幸幸苦苦养大的崽居然当面说我不是他妈妈!?这难道就是叛逆期吗?我还以为桃桃到了这种时候的表现是跑到深山里和野兽决斗或者去山脚下拔光人家的庄稼让我赔钱。
我可是连赔偿金都准备好了!到头来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