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楚酒睡得很香。
果然,不要脸之后,精神状态都变好了。
第二天下午,有人通知楚酒,晚上随裴舒望赴一场宴会,安排她做造型。
楚酒不意外。
既然选择入局,就要遵守规则。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间偌大的衣帽间。
高定礼服、奢品珠宝,琳琅满目。
造型师为她选的礼服,还是那条经典小黑裙,真品。
废话。
剪裁简约,掐得身段纤细曼妙。缎面上的双C提花,于举手投足间若隐若现,平添贵气。
至于楚酒的脸,只是淡妆轻描,便已美极。
西郊山道上,一辆库里南black badge,正背离夕阳,缓缓行驶。
车厢里光线幽微。
男人一身西装,手臂撑在车窗,修长的手指抵着额角,无意识地望向窗外。
身旁,黑裙的少女,目光始终在他身上。
“你要带我去哪?”楚酒抱着臂,审视男人,“不会是什么淫-趴吧?”
“……”裴舒望偏头看她,捻了捻手指,终于还是没忍住,在楚酒脑袋上弹了一下,“小小年纪的,脑子里净想些什么?”
“唔。”楚酒下意识揉揉脑袋,“防人之心不可无。”
裴舒望笑了笑,像是雪原融水,亘古冰凉中的一缕微暖。
“去趟陆家。”他说。
“陆家?”楚酒回头张望,夕阳越来越远。
她柳眉微蹙:“我们在往东走。”
东山已是唐京远郊,再往东,就是望津了。
“陆家在城区,当然要往东走。”裴舒望看她一眼,“这里是西郊。”
“西郊?”楚酒眉头愈发深锁。
她分明记得那晚,那场几乎令她丧命的追猎,发生在东郊的山道。
不过,疑虑只是一闪而逝,楚酒很快自圆其说。
“原来,你们裴家的地牌不止一处。”楚酒点点头,“真是狡兔三窟。”
“……”裴舒望有种再弹一下的冲动。
但他克制住了。
他知道,楚酒只是假意顺从,对他的厌恨,总会不经意泄露出来。
裴舒望沉默两秒,淡淡笑了,从烟夹里抽出一根万宝路,不点燃,在指间细细捻动:“有时候,偏见会蒙蔽双眼,让人丧失正确的判断。”
“偏见?我吗?”楚酒无辜地眨眨眼睛,笑了,“裴总,我是您的人啊,怎么会对您有偏见?我只是年轻不懂事,还请您多指教。”
又是这副装出来的乖顺模样。
裴舒望斜她一眼,捏碎了香烟里的爆珠。
楚酒不再看他,专注地望着窗外的路。
车开得很慢,到达目的地,天已擦黑。
二人从偏门进入,来到一处僻静之所。
下车时,裴舒望低声说:“跟紧我,别乱跑。”
楚酒挽住他的胳膊,乖乖应了声“好”。
侍者领他们到一个房间,一路上,除外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保镖,没有遇见旁人。
楚酒心生疑窦。
侍者推开门。
“来了,裴总!”
豪华雅致的房间里,女人一身干练的西装,短发及肩,只是笑望了裴舒望一眼,便绕过圆桌,径直朝楚酒伸出手:“楚小姐,幸会!”
楚酒瞳孔微微放大。
王牌经纪,陆冉!
她对楚酒很熟悉,因为一曲《卿卿我我》,因为裴舒望的介绍。
而楚酒,却是第一次见到陆冉。
红鹤公馆那次,楚酒有意毛遂自荐,吸引陆冉的注意。但她陶醉于舞台,反而没有发现台下的她。
“初次正式见面,就这么热情吗?”裴舒望淡淡一笑,“也不怕吓坏了小姑娘。”
楚酒如梦初醒,握住那只手:“陆总,幸会。”
“叫我冉姐吧。我一向如此,你别见怪。”陆冉勾唇笑了,手臂一伸,“妹妹,坐。”
楚酒受宠若惊,心脏怦怦直跳。
闯荡演艺圈的艺人,谁不想得到陆冉的指点?可惜她眼光极高,没有影帝影后的潜质,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这样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竟对自己如此热情?
楚酒觉得在做梦。
她学着裴舒望的样子,淡定入座。
圆桌之上,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侍者给三人添茶。
陆冉作为东道主,姿态闲散随意。
楚酒却是第一次,与这种阶位的人物,坐在同一张桌上谈话。
她心中没有相应的参考系,只能观察、模仿裴舒望的一举一动。
毕竟,他是邀